2008年12月20日星期六

Mario & Luigi:Partners in Time玩家經驗談

(本文同時在任天堂玩家網發布(文章連結))

Mario & Luigi:Partners in Time(日版名稱:マリオ&ルイージRPG2)其實是DS Lite的遊戲,大家可以按這裡看它的介紹。

2008年11月10日星期一

平澤進 - 高貴な城

算是第一首未經第三者校對便發表的歌詞翻譯,雖說在翻譯時有參考過官網提供的英譯,不過某Y為了盡量跟貼原文歌詞的格式,有些地方的句法顯得有點奇怪?

官網英譯來源:http://susumuhirasawa.com/nowar/lyrics-e.htm

是了那個官網的主頁那裡有這首歌的合法下載點(免費!),還請大家多加利用(笑)

2008年11月2日星期日

《水鏡.鏡中》

看見鏡中的淚

明明鏡中的不再是自己

為何心仍會痛

 


伸手 掌心感受微冷

 


「不想眼淚成為我的宿命」

聽見了 鏡中的呢喃

 

 

好想來個十指緊扣

好想來個擁抱

但眼前的卻是——

2008年8月29日星期五

第四航–突襲 Pirates' Attack

「蒙莉莎?」

一把熟悉的低沈聲線飄進耳裏,同時蒙莉莎感到一個男性的手按住她的肩膀,並輕輕搖了搖……蒙莉莎雖然還在夢中,亦意識到有人企圖叫醒她。

「爸…讓我多睡一會吧…要是待會沒精神跟你去練槍可不要碎碎唸…」撥開那按住她的大手,蒙莉莎咕噥道。

「什麼?喂,船長大人,起來啦,吃早點啦!」

「哇!」

給對方突如其來的一叫嚇著,蒙莉莎整個人彈起來。那一瞬間,蒙莉莎明白了兩件事:一,自己不再身處鐵錨酒館那溫暖的角落,而是大宅客廳的沙發;二,她的父親傑克早已乘風而去,離開皇家港繼續旅程。

想到可能又要一段長時間後才會見到傑克,蒙莉莎不禁扁著嘴,一臉失落。

不過,失落的感覺並沒有維持太久。下一刻,她抬起頭,就見到一雙紅色的眼睛盯著她看。

「你在幹什麼?!」

「這該是我問你吧?」被蒙莉莎的叱喝嚇倒的悟淨,後退一步問道。定了定神,他續道:「可以吃早點了,船長大人。還有剛才…你是不是將我當成了──!」

不等悟淨把話說完,蒙莉莎就拔出火槍並抵住他的太陽穴,臉漲得紅紅的。

「叫醒熟睡的人是會為你帶來噩運的。」居然誤將悟淨當成傑克,蒙莉莎完全不能接受,只好硬著頭皮擺出船長架子。

「我只是──」

「再說話我保證你的噩運一定會降臨。」扳下擊鎚,蒙莉莎警告道。

「好的,我閉嘴。」再後退幾步,悟淨保持和蒙莉莎的視線接觸,甚至努力掛上一副「無辜被罵」的表情。「早點已經準備好的了。」

望向光亮的飯廳,蒙莉莎見到螢和焰在擺放餐具。

「行了,待會兒我會過來的。」別過頭,蒙莉莎臉上清楚寫上「尷尬」二字。

「好的。」說罷,悟淨大步往飯廳走去。

大力嘆一口氣,蒙莉莎再次倒在沙發上,感到全身都在發熱。自己是主人家,第一餐早點卻是由客人準備的;蒙莉莎暗暗慶幸,這趟祈恩等人沒有如慣例待在她身邊,而是留守黑珍珠號。讓洛格弟那八掛男知道此等事情的後果,她完全不敢想像。

然而,最叫蒙莉莎受不了的,是剛才居然將悟淨錯認成傑克!在蒙莉莎眼中,一個是神聖不可侵犯,另一個則只可跟蟑螂相提並論。事實上,由蒙莉莎遇上悟淨那一刻開始,她就留意到,二人的聲線是那麼的相似,那麼的充滿安全感;這是她壓根不想承認的事實,卻又不由她去否認。

想到這裏,蒙莉莎突然覺悟到,她並不是那麼的討厭悟淨。

對哦,最近不就曾兩度在可選擇的情況下,跟這個人獨處嗎?

這個不合常理的事實,她同樣不想承認。

***

吃罷早餐,眾人開始研究文物的下落。

拿走長餐桌上的銀燭台,蒙莉莎攤開一張兩米乘一米的皇家港地圖。三藏也將文物的資料、圖樣散放在桌上,坐在她身旁。其他人則分別圍在二人身邊,或坐在二人對面,準備討論。

「這就是我們要找的東西,」將文物的圖樣放在餐桌中央,三藏緩緩開口:「三尊純金打造的佛像。依妳看會落在皇家港哪兒?」

「純金打造的……呀哈!難怪會落在這兒啦!」注視圖樣,蒙莉莎摸摸下巴,微微拉起嘴角,一副看得出神。頓了一頓,她抬起頭,拉緊雙眉,續道:「問題是,除了這些,其實我們已知的只是『會』在這兒找到罷了,其餘的都是未知。」

「那即是怎麼?」睜大金黃色的眼睛,悟空問。

「我們並不知道文物現在是否就可以在皇家港找到。」交叉雙手,八戒答腔道:「對不對?」

「嗯。」簡單應了一聲,蒙莉莎雙眉依舊拉緊。「不過呢,這類高價值的東西,應該可以在走私客身上打探到什麼消息的。一般來說,我覺得現在擁有這三尊純金佛像的人,不會是第一批盜取到的人來。」

「妳指盜取佛像的人已經將佛像賣去?」吐一口煙,三藏問。

「沒錯。」把身子由三藏身邊挪開,蒙莉莎顯得有點不自然。「事實上,不少達官貴人都愛收藏這類東西,得到它們的最快捷途徑就是由走私客手上買入,因此有不少盜匪集團都受僱於這類走私客。對呀,這檔子的事情在牙買加可多了。」說罷,蒙莉莎鬆容的呷一口蘭姆酒。

「那現在該做的是?」

「找那些走私客談談。所以我們要……」嘴角上揚,蒙莉莎食指由地圖上標了「總督府」的大宅往西掃去,在一個標著「京氏倉庫」的地方停下來,又說:「去這裏。」

下一秒,換成蒙莉莎的客人顯得不自然了:八戒、螢和焰的笑容變得僵硬;悟淨和三藏的臉部肌肉不禁抽搐了一下;大家都不太敢想當初蒙莉莎得到這座大宅的原因。只有悟空還是剛才那副興致勃勃的樣子。

明顯沒有在意眾人的反應,蒙莉莎站起來,說:「好了啦,我們出發了。」

收起圖樣,三藏也站起來,隨蒙莉莎的帶領和其他人一起步出大宅。

砰!

就在蒙莉莎步出大宅之際,一發炮彈射中了皇家港南方某處。

「什麼?!魚市場受襲?!」快步衝到鐵閘並推開,蒙莉莎驚叫:「是誰……!」

砰!然後,又來一炮。

首先是一艘三桅帆船,接著是一隻血紅色的海鳥……


小林徹的預言閃過蒙莉莎腦海,那一刻她的臉立時拉下來,雙眼直勾勾的盯著南方;同時,比魚市場更遠的地方,有人發放一炮紅色煙火。

「是煙火!蒙莉莎,那是什麼意思?」跑到蒙莉莎身邊,螢的視線沒有離開剛才紅色煙火的地方。

「是什麼警告來嗎?」來到螢身後,焰問。

「海盜來襲。」頭也沒有回,蒙莉莎帶領眾人向市集跑去。「快!去碼頭!上黑珍珠號,海盜會往可格黎特灣,這裏已經不安全了!!」

「什麼?!海盜?」快步追上蒙莉莎,悟空問。這時眾人前方也響起接二連三的炮火聲,接著是高低不一的尖叫聲,中間還夾雜小孩子的哭泣聲。居民都慌忙四散,逃離海邊,只有蒙莉莎他們往碼頭跑去。

「血海鳥號,一艘配有超遠程大炮的好船,但偏偏船上都是二流之輩。媽的,如果血海鳥號進入可格黎特灣就麻煩了!」

「為什麼?」跟悟空並肩而跑的悟淨感到不解。

一直往前跑,眾人越過肉食市場,可以見到皇家港的海岸線了。炮火聲愈來愈大,愈來愈密集,空氣中滿充了灰塵和火藥味,圍住眾人的是一處又一處的火頭,偶爾還有屍體在他們腳邊。親眼目睹海盜襲城的情況,焰和三藏不自覺眉頭打結,悟空也摀住口不讓自己叫出聲,只有蒙莉莎臉容還跟之前沒兩樣,語氣平靜,身邊所有事都不能使她轉移視線。

「在那兒開炮,只要不向南,都可以覆蓋皇家港任何地方…掩護!!」

悟淨來不及答話,就要跟其他人一樣找掩護,避開剛才距眾人只有百多米的一炮。

「船長!上來吧!應該還可以截住血海鳥號的!」

來到變成炮灰、空無一人的鮮魚市場,所有帆都揚起了的黑珍珠號出現在眾人眼前,主桅頂端升起一面畫上圍頭巾的側面骷髏的黑色旗幟。大副祈恩向他們大叫,示意眾人跳上一隻連接黑珍珠號的小艇。

「快上船!!」

蒙莉莎一聲令下,眾人涉水跳上小艇,黑珍珠號的船員立即將小艇拉近,讓眾人可以爬上船。排在最後的蒙莉莎甫跳上小艇就向黑珍珠號叫「繩!」,洛格弟見狀,便示意另外三位船員向蒙莉莎拋出麻繩。當祈恩等人還在拉小艇時,蒙莉莎抓住麻繩,用力一跳,洛格弟和手下一拉,便將蒙莉莎帶上黑珍珠號。

「開火!!」

腳踏上甲板的那一秒,蒙莉莎人還未站好就下令還擊。

砰!

伴隨震耳欲聾的炮聲,黑珍珠號強烈了晃動一下,還在沿繩子爬上船的螢和八戒差一點就給彈開去。

「沒事吧?」伸手拉螢上甲板,焰問。

「沒事,只是──」

「開火!!槍手!給我解決對面開炮的!」

當螢想回應的時候,蒙莉莎繼續下令。船員隨即開火,船桅上也傳來槍聲。剛好上船的八戒和螢見到對面有一艘跟黑珍珠號體積相約的三桅船,船上揚起灰紅色船帆,還有一支畫上血紅色海鳥的旗幟。

「血海鳥號……」唸著蒙莉莎之前說過的船名,看著對面幾個中槍倒地的海盜,八戒不由得呆了一呆。

「不要留在甲板,去廂房!」

所有人都已上船,蒙莉莎轉頭指示眾人。

砰!

未待其他人有反應,甲板再次震盪,爆炸的感覺就在腳下──黑珍珠號中彈了。

「給我的船開洞?全部人給我開火!」

語音剛落,黑珍珠號甲板和船艙的船員立刻開炮。

「大姐,有什麼我可以幫忙的?」拉拉步向司令台的蒙莉莎,悟空已取出如意棒,準備戰鬥。

「你想中彈嗎?給我去廂房!」停下來,蒙莉莎已將她的客人當成了船員來看待。放眼環視眾人,蒙莉莎明白沒有人只想躲在廂房,待事情完結。

「你們……小心!」話未說完,像意識到什麼的,蒙莉莎推開悟空,跳上木梯。悟空抬頭一看,船舷多了道彈痕;原來剛才二人謹避過敵方送來的子彈。

「敵方有槍手在船尾!」看一眼血海鳥號,三藏叫道。

「知道了。」站起來,蒙莉莎抽出火槍,射向血海鳥號。

下一秒,炮火中傳來慘叫,緊接的是濺水聲。

「安息吧。」滿足的笑了笑,走上司令台,蒙莉莎向眾人說:「瞭嗎?要嘛留在司令台,敵方船尾沒有大炮,只有槍手。掌舵手,這次我要三個。」

「三個?」像是聽到不明白的語言似的,藍眼睛的森一臉詑異,跟他一起掌舵的約翰也整個人定格了。

互相對望,三藏他們也是一臉疑惑。「三個」什麼?

「你們兩個都下去吧,反正我們也快截住血海鳥號了。」拉開森和約翰,蒙莉莎手握舵輪,慢慢的將船轉向右方。

果然,不一會黑珍珠號船頭撞上血海鳥號的,兩艘船都稍微震盪一下。慢慢的,黑珍珠號的船首斜桅卡住敵方的,兩枝斜桅成交叉之勢,船也被迫停下來。

這時,雙方都停火了。

「但船長,三個會不會……」離開司令台,約翰對蒙莉莎的命令還是有點猶豫。

「洛翰那賤人敢來皇家港搗亂,而且在黑珍珠號身上開洞,你以為我會放過他嗎?」斜睨約翰,蒙莉莎反問。

「好的,船長!」

簡單回應一句,約翰和森隨即在左舷跳水。

「蒙莉莎妳…不是吧?」眨眨眼,八戒是第一個意識到蒙莉莎那句「三個」是什麼。

「可惜,血海鳥號是艘好船來呀…沒辦法啦,是她主人的錯呢。」裝出一副暴殄天物的樣子,蒙莉莎說,但由她那拉緊的臉頰看來,她是在努力忍笑。

聽到這裏,看到這裏,其他人的表情都變得怪起來:恍然大悟中有一點不可置信,甚至夾雜了一點震驚。

「臭丫頭!妳這算是什麼意思?」

眾人還在一旁待著蒙莉莎下一步行動,血海鳥號上響起一把沙啞、惹人討厭的男性聲音。

同時,血海鳥號甲板上出現一個矮小的男人。他左邊臉上有兩道深刻的疤痕,背脊微微寒起,使得他的頸看起來比普通人還短。

「就是這個意思呀,湯瑪士.洛翰。我不知道你的神經出什麼問題……噢,對不起,你根本是神經病啦,但神經病從來都不是打皇家港主意的藉口。」蒙莉莎慢條斯理的步向司令台邊,那副輕蔑的語氣令人想起傑克。

「妳才神經病!」向蒙莉莎激動地大叫,湯瑪士.洛翰的面漲得快要爆炸。「滾開!不然我對妳不客氣!各位,登船!」

收到命令,血海鳥號的海盜都抓緊帶鈎繩子,準備登上黑珍珠號,不過見到黑珍珠號上有幾十枝長槍和火槍對準他們,立時停了下來。湯瑪士氣得七竅生煙,不過,他也不自覺後退了幾步。

「你敢?皇家港是我的地方,賤人。」緩步走上甲板,蒙莉莎狠狠的盯著湯瑪士:「給我滾!還是你想跟你大哥的鬼魂在絞刑場上團聚?我樂意幫一把的;三千大洋的懸賞不是太多,但錢從不會太少。」

「妳果然是史柏路那沒用鬼的好女兒,只會談判,不會作戰。」知道硬碰硬已沒用,湯瑪士反過來挑釁蒙莉莎。

「什麼?」聽到父親被說成是「沒用鬼」,蒙莉莎眼裏閃出怒火。

「史柏路遇上什麼麻煩事總是想要置身事外,不是沒用鬼是什麼?」

「住口!你再說爸的不是我要你人頭落地!」

「呵呵,如果我說錯了妳又為何要激動呀?」

「你肯定是活得不耐煩了……」大步衝到船舷,跳上大炮,蒙莉莎抽出黑色雙子,像一頭被激怒的野狼般,準備隨時咬死對方。

「船長!」拉住蒙莉莎,祈恩輕聲說:「洛翰在玩激將法罷了,妳要冷靜呀!反正約翰和森已經……」

「你別管。」眼依然死盯著湯瑪士,蒙莉莎說:「我早就想殺死他,他的挑釁讓我出師有名。難道你不知道這人常常誣衊爸是陷害他大哥的人來嗎?」

「但…那可能是陷阱呀。」

「我有分數的了,祈恩。」向祈恩微微一笑,蒙莉莎轉向湯瑪士叫道:「是男人的就跟我比試,只說不做你也是沒用鬼!」

「好!人來,跳板!」

接受挑戰,湯瑪士命人搬來一塊闊度只有一呎多的跳板,放在血海鳥號和黑珍珠號的船舷上。現在只要走過那塊跳板就可以登上對方的船。

「誰先下水就輸,如何?」先跳上跳板,湯瑪士抽出他那甚無光澤的短劍,擺出作戰姿勢。

「不能留下來的就是輸家!」大步走上跳板,蒙莉莎立即出劍向對方刺去!「受死吧!」

「看我的!」低頭避過蒙莉莎的一劍,湯瑪士選擇先送她一腳掃堂腿。

「靠!」及時跳起,蒙莉莎在半空中稍向後移,雙手展開,再清脆的落在跳板上,乍看還有點像一隻紫紅色的鳥兒。雖然整個過程只維持了一秒,不過站在黑珍珠船舷旁的所有人卻看得出神;現在雙方船上均鴉雀無聲。

重新站好,蒙莉莎傾身向前,雙手交替向湯瑪士咽喉揮去,使出致命招式。湯瑪士也不甘示弱,將蒙莉莎的來劍全部格去,最後更向對方腹部刺去!

「好險!」右手舉劍掩護,同時側身避過那一劍,蒙莉莎的下盤像生了根一樣,穩如泰山,儘管上身幾乎來了個一百八十度轉,她雙腿依舊穩站原位。

「還真的有夠瞧的呀,丫頭!」舉劍由上往蒙莉莎額頭砍去,湯瑪士說。

交叉黑色雙子,蒙莉莎在對方的劍臨到時擋住了。「那兩個字你別亂叫!」

三把劍在半空中發出滋滋低嗚,蒙莉莎和湯瑪士都不肯讓步,瞬間戰鬥中的二人進入膠著的僵持狀態。

「怎麼啦?最多就只能這樣?」拉起嘴角,湯瑪士說。

「那你呢?怕死嗎?」不肯鬆手,蒙莉莎眼裏充滿殺意。

「廢話少說!出招吧!」將力量集中在執劍的手,湯瑪士向下一劃,破開蒙莉莎的交叉劍,將自己由她身邊拉開。

「就如你所願!」乘對方的劍來到腳邊時向前一踏,蒙莉莎跳上湯瑪士的劍身上,利用那股衝力將自己往空中送去!

「什麼?嗚哇!」半秒後才發現蒙莉莎整個人都在頭頂上,湯瑪士那一刻還來不及反應,胸膛已被蒙莉莎狠狠的劃一劍。痛楚令他整個人向前仆,幸好立即用劍撐住跳板,才不致跌個狗吃屎。

轉個身,蒙莉莎還向湯瑪士踢一腳,順道利用他的背脊作腳踏,使整個降落動作更清脆俐落。

摀住胸膛的傷口,湯瑪士出力站起來,慢慢轉向蒙莉莎,呼嚕呼嚕的喘氣。他張開嘴巴,似乎想說話,但卻好像有什麼塞住了他的喉嚨似的,就是連一個字也說不出,臉漲得紅紅的。

「怎麼啦?想不到……那麼快就分出勝負哦!」

走前兩步,蒙莉莎將左手的劍尖伸到他喉嚨前,向他揚了揚眉。

「剛才你不是說我只會談判的沒用鬼來嗎?」將劍伸前幾分,蒙莉莎緩緩地說:「真沒趣,我以為可以跟你再玩久一點的。」

「別神氣!要殺就殺吧!」向蒙莉莎怒吼,湯瑪士一手撐住上身,另一手依然摀住還在流血的傷口。

「噢!其實我想的,不過……」將湯瑪士手上的劍踢下海,蒙莉莎左手一反,劍身緊緊抵住他的下顎;湯瑪士完全不能反應,只可如木偶般任蒙莉莎玩弄。蒙莉莎續道:「不過,將手無寸鐵的人殺死,會破壞黑珍珠號向來的良好聲譽的。」

「妳這臭丫頭……」咬咬牙,湯瑪士眼裏充滿怨恨。

「怎麼搞的……船長這次似乎過火了。」另一邊廂,一直觀察事情發展的祈恩擔心的說,又向蒙莉莎大叫:「船長!別磨蹭了,我們還有其他事要去辦的!」

原本還想繼續侮辱湯瑪士的蒙莉莎,聽到祈恩這一叫,抬起頭來,說:「行了,拿繩子──」

「大姐,後面呀!!」

留意到血海鳥號的槍手正瞄準蒙莉莎,悟空衝到船舷向整個人站得筆直的蒙莉莎警告叫道。

「什麼?」

蒙莉莎轉頭望向悟空所指之方向……

砰!

震耳的槍聲之後,蒙莉莎下意識舉起劍並彎下身……

噗噹!

時間像突然慢了下來,所有人都注視子彈衝向黑色雙子,劍身與子彈碰撞,子彈轉了方向,直向悟空額頭衝去……

噗噹!

「悟空!!」

蒙莉莎的尖叫和那聲金屬破裂的聲音幾乎同步鑽進所有人耳裏。

然後,悟空身體軟下來,掛在船舷上。

臉色一沈,只見蒙莉莎手上銀光一閃,之前的槍手應聲倒下。

「哈,殺了我的人又如何?那小子終歸是你害死的。」坐直身子,湯瑪士露出勝利笑容。

「住口!你──」

「蒙莉莎!悟空似乎沒有事呀!」

注意到悟空撐起雙臂,螢慢慢走近悟空,並向蒙莉莎招手。

「什麼?」

「什麼?」

不只蒙莉莎,同樣以為悟空已斷氣的湯瑪士,聽到螢這樣說,注意力也由蒙莉莎身上抽離。

悟空慢慢的撐起身,這時眾人都留意到他的頭髮和指甲漸漸變長。皺了皺眉,蒙莉莎雖然解釋不了悟空的外觀變化,但一時間也為悟空沒有死掉而一臉釋懷。

太好了,他沒有事!

相反,焰的臉卻一下子沈了下去;事實上,三藏一行都各自取出武器,一邊擺出防衛姿態,一邊徐徐後退,離開悟空身邊。

「螢!不要接近悟空!」一把拉開螢,焰額上流下冷汗。

「怎麼──」

「蒙莉莎,快走!」視線依然停留在悟空身上,焰大叫道。

「什麼……悟空!」

抬起頭,蒙莉莎見到頭髮長至腳邊的悟空站在黑珍珠號船舷上,指甲增長的雙手沒有抓住船上任何繩子,明顯他是靠自己的能力在搖擺不定的船舷上取得平衡;望入悟空眼內,蒙莉莎看到他那金黃色的眼睛閃爍著一道難以形容的殺氣。突然感到背脊發麻,蒙莉莎雙腿不由自主的往後移,似乎沒有注意自己正往敵方移動;一股莫名的恐懼瞬間侵佔她的思考空間,她只意識到眼前的少年雖然擁有悟空的外貌,卻已經不是那個天真爛漫的他。

就在湯瑪士可以站起來的時候,悟空跳起,全力撲向湯瑪士。

「臭小子!你!」

但悟空的動作實在太快,湯瑪士謹能在他的拳頭臨到時閃開。

「呀!!」

悟空除了動作變快,力量也同樣增強了。剛才那一撲震動跳板,蒙莉莎失足跌在血海鳥號甲板上。

「媽的……」

站起來,蒙莉莎感到敵人正準備向她張牙舞爪。

「不用理我,殺了那個臭丫頭!」

一聲令下,湯瑪士手下群起攻擊蒙莉莎。

「想得太美!」轉過身,蒙莉莎猛力揮劍,第一排衝向她的海盜的腹部都吃了一劍。再分別插向左右兩邊敵人的心臟,蒙莉莎回頭向黑珍珠號大叫:「大副,駛走黑珍珠號!這邊我來應付!別讓其他人登船!」

說罷,割斷眼前兩個海盜的咽喉,蒙莉莎向右邊衝出重圍,打算爬上血海鳥號的船桅。

「什麼?!」

走不到兩步,蒙莉莎身旁出現那幾個熟悉的身影:三藏、八戒、悟淨、螢,還有焰。他們手上各有一條帶鈎的麻繩,顯然剛才蒙莉莎正在應付敵人的時候,五人已經登船了。

跟蒙莉莎對望一眼,五人臉上幾乎一樣的微笑,都在傳遞「這個妳一個人應付不來」的訊息。

「你們……!」

對客人的不服從還來不及反應,蒙莉莎的注意力旋即被身後的爆炸轉移:悟空揪住湯瑪士的脖子,由半空直衝向血海鳥號甲板。

「船長!」

看到船長挨打,甚至開始失去知覺,本想繼續攻擊蒙莉莎的血海鳥號海盜都湧到悟空身邊,奢望拉開那個正發狂拳打湯瑪士的少年。

跳起來,悟空踢開湯瑪士,再迅速將那群海盜全部踢飛,速度快得不能用肉眼觀察,只見他轉了個圈,身旁的海盜不是掛在繩網上,就是給拋到海裏去。

現在他正跟幾個倖存的海盜打鬥,悟空對他們亂抓亂咬,看上去居然像一頭瘋狼在玩弄口中的獵物。

「這個……真是悟空來嗎?」

平靜下來,蒙莉莎垂下手,輕聲問道。

「妳見到的是齊天大聖,是悟空與生俱來、最原始的模樣…他已經認不出妳是那個很寵他的大姐了…」來到蒙莉莎身邊,八戒雙手已凝聚一團氣,綠色眼珠內寫上「戒備」二字。頓了一頓,他繼道:「剛才那發子彈破壞了他頭上的妖力制御裝置,所以潛藏的妖性一下子爆發出來──」

「洛翰沒錯,都是我害的──」不等八戒把話說完,蒙莉莎喃喃搭腔。

「聽好,這不是妳的錯!」猛力搖搖蒙莉莎肩膀,悟淨吼著打斷她:「妳根本不知道子彈會打中悟空的!」

「但是……」

「不用說了,這件事妳一個人做不來的,別逞強。」語氣突然嚴厲起來,八戒面上那一貫的笑容消失了。「而且,恕我直言,妳也不知道令悟空復原的方法吧。」

「……」一語中的,蒙莉莎無話可說。

「總之……小心!!」

話未說完,八戒發了氣功波,及時將不知何時已視蒙莉莎等人為獵物的悟空彈開去。

喘著氣撐起來,悟空直勾勾的盯著擺好作戰姿態的六人,那瘋狂的臉孔乍看來還以為是頭餓狼。

「船快沈的了,要速戰速決。」踏前一步,蒙莉莎舉起火槍,續道:「對不起,這次的午餐要是子彈了!」

「不!」

手滑過蒙莉莎肩膀,三藏還來不及阻止,蒙莉莎已毫不猶豫向悟空連開三槍。

下一刻,悟空如蒙莉莎所料倒下來。

「沒事了……」呼一口氣,蒙莉莎垂下拉緊的肩膀,勉強擠出一個事過境遷的笑容。「咦?」

悟空竟然爬起身來,咧嘴笑著,兩排尖牙中間夾住三顆銀光閃閃的子彈……

「媽的……」

「小心!」「蒙莉莎!」「風鍘刀!」

看著悟空直衝過來,蒙莉莎很想逃,腳卻像生了根一樣動不了。下一刻,蒙莉莎只聽到八戒和螢的大叫,同時感到有人抱住自己,大聲叫著自己的名字。接著她感到有好幾道強大的氣流在身邊擦過,最後是衣服撕裂的聲音,還有一下不輕不重的撞擊,害她失去平衡,向後跌坐在甲板上。

「嗚!」

一聲悶哼,環住蒙莉莎的那雙臂鬆開了。

「發生什麼事……!」

然後,那個紅髮的身影倒在蒙莉莎身上。蒙莉莎下意識抱住對方腰際,對方背部那暖和但濕淋淋的觸感使她臉一下子變成白紙。

「悟淨──!」

2008年8月22日星期五

平澤進 - Lotus

小小說明:我之前找到這歌詞的英文翻譯,不過對它不太滿意,結果我便自己動手了…雖然如此我翻譯時並沒有跟太多英譯喔!(在此也謝謝Amon替我校正和潤飾(笑))

順帶一提下面的試聽是2004年的remix,如果想聽原版的可以問我:-)

2008年5月16日星期五

第三航–父女 Father and Daughter

叩叩——

「蒙莉莎?」

廂房門外,傳來焰那厚實的聲線。

這是三藏一行離開扶桑國的第三個星期。雖然已身處公海,眾人卻沒有經歷到什麼驚濤駭浪,更遑論見識到蒙莉莎帶領手下搶劫的情景;一眾海盜每天忙著的只是調整航向,好使黑珍珠號能以最快速度航行

這樣一來,不要說愛玩的悟空,即使螢也有少許失望;想不到海盜的生活也可以如此平靜。不過,船長有卻自己的理由:航道上沒有什麼可以打劫的商船,而且,如果搶劫時傷及客人,她可擔當不起。然而,這天船上就發生了件特別的事。

「來了!咦?」放下手上的羽毛筆,合上本子,蒙莉莎開門便見焰站在面前,他的笑容有點兒尷尬。他身後有這陣子以來一直和他形影不離的螢。

「…不要破壞機會  點支悲歌來扭轉局面吧  記得要讓她進入你的內心…」

同時,門外的二人聽到唱機正在播披頭四的《喂,祖迪》。主唱那有如絲絨般柔和的聲線,加上時而沈重、時而輕盈的鋼琴聲,有這一秒二人是聽得呆了,更驚訝原來蒙莉莎也喜歡這類令人心情平靜的音樂。

敲門的是焰,然他身後尚有螢在,蒙莉莎一時也搞不清:「好的,究竟是誰要找我?」

「是我。」微微舉起手,焰說。

「呀!難得呀!」退後兩步,攤開手,蒙莉莎咧嘴笑道:「進來吧!不要站在門外那麼難看。」

互相對望一眼,二人緩步進入廂房。

「坐吧!要不要些蘭姆酒?」著二人坐下,蒙莉莎在廂房右方的酒架隨意抽了一枝酒,又步到二人身邊。

雖然不是第一次進入船長廂房,不過似乎有些什麼收在心中的焰和螢,沒有回應,面容也沒有因為已安坐沙發椅而放鬆。他們緊張得不知視線可放到哪兒,只得緩緩的由蒙莉莎身影出發,環視廂房。房內溫和的燈光卻因此得以溜進二人眼底,安撫他倆。這時焰瞄都圓木桌上有一本標了「日誌」二字的本子。

「怎麼啦?」將兩杯蘭姆酒放到二人面前,蒙莉莎坐在圓木桌後,似笑非笑的問:「你,或你們來找我什麼事啦?」右手托著下巴,船長架子表露無遺。

「是這樣的,聽螢說,我回復肉身之前,妳一直是聖龍刀的主人。而且當初不是妳主動放棄,我也不可能回來。那現在,聖龍刀該是……對啦,我相信妳會明白的。」抓抓頭,焰逐字逐字的吐明來意。不過說到重點,加上跟這位情緒比大海天氣更難測的船長不相熟,焰的舌頭不禁打結。

「……」明白聖龍刀對蒙莉莎意義有多大,螢嘴巴微張,想搭腔卻又想不到要說什麼。

來回掃視二人那有趣的表情,蒙莉莎不禁失笑:「什麼?只是這件事?」

「咦?」

「聽好了,焰。」傾身向前,舉起拿著酒杯的左手,蒙莉莎指著對方,直勾勾的望著他,說:「我只會說一次。我已經放棄了聖龍刀,之後它落在何人手上,不是我可以干涉的,暸嗎?不過如果你真.的想讓給我的,我倒不會介意。」

說罷,蒙莉莎向後挨在沙發椅上,又伸手將唱機的音量調細,這時它仍然在播披頭四的歌。

「蒙莉莎,那即是……」瞪大眼睛,螢臉上已寫上「喜出望外」幾個大字。

「我已經說了,不要再糾纏,好不?」呷了口酒,蒙莉莎斜睨螢:「不然我要請妳下船的啦。」

「但妳豈不是要用普通的武器?以前妳輕輕一揮就可以燒掉整艘船的。」

「燒掉整艘船?想不到呀,妳沒有靈力也可以將聖龍刀發揮到極至。」聽到螢這樣一問,焰禁不住驚訝。

「傻的才會聽她說。雖然我可以,但我一次也沒有這樣做過。搶劫後還要燒船,太缺德了。」說著,站起來,蒙莉莎走到廂房左方一個比她還要高的櫃子前。打開櫃門,她續道:「不過該是『它們』出場的時候了……」

沒有答話,螢和焰只是轉頭看正在找東西的蒙莉莎,不過二人的面容都已放鬆不少。

「找到了!」由櫃子鑽出來,蒙莉莎手上多了兩柄大約四十吋長的短劍。「看吧!這對短劍會是我的新寵來!」說著,在螢和焰面前搖了搖。

焰湊上前仔細看了看。金黑兩色的劍柄在燈火下閃閃發光;雖然劍托是黑色的,但上面那種反光的物質卻在隱隱發出一種危險訊息——兩柄劍都在蠢蠢欲動,忍不住要出鞘,大開殺戒。

「是好劍來呀,蒙莉莎。至少它們給我的感覺是這樣。」摸摸下巴,焰說。

「真有眼光!它們可出自世上最厲害的鑄劍師之手的。」給焰一個讚賞的眼神,蒙莉莎將它們繫在腰帶上,又拔出其中一柄。

原來,劍身也是黑色的。這使焰和螢同時倒抽一口涼氣。

雖然又是這種沈默的顏色,但比劍托更甚的是,蒙莉莎將劍拔出那一秒,劍身己正在空氣肆意發放一種難以言喻的危險。廂房那又黃又橙的火光,在劍身上輕輕搖曳,這副叛逆難馴的姿態,單是看一眼已想像到它染血的樣子,令人望而生畏。大概是沒有使用過的關係,線條出奇的完美無暇,教人著迷。可見鑄造它的人下了一番心機和功夫。

「蒙莉莎,妳的鑄劍師在哪?可以的話,我想見見他。」眼睛已不能從劍身抽離,焰問。

「他嘛……」將劍收回,蒙莉莎揚揚眉,又撥去眼前髮絲,說:「很難找到他的。記得那時學劍,雖說學了半年有多,不過只有三個月是他親自授教的,其餘的,都是他的太太伊莎和兒子威廉指導我的。」

「咦?我以為妳是跟傑克船長學劍的。」一臉驚訝,螢插口問。

「我師父?」倚著櫃子,雙手抱胸,蒙莉莎提高聲調反問,像是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。抽出另一柄劍,她續道:「他的劍術只可用『強差人意』來形容,跟他學的話我想我早就沒命了,幸好他還有半點自知之明。記得那時快要升級當二副,師父要我受最好的劍術訓練,就送我到威爾斯去,要他那鑄劍師老朋友威爾用半年時間,將我調教。」

停下來,蒙莉莎將劍向前一刺,又說:「那半年我都留在伊莎的果園學劍。因為時間所限,每天都要練習八小時。後來我滿師,威爾用了十天的時間,鑄造了這對短劍送給我。上面那些黑色光油是他的秘方,有滑水和防水作用的。」

指頭輕輕滑過劍身,她續道:「因為是一對的,所以我起名為『黑色雙子』。又因為太珍貴的關係,我不捨得要它們上陣,一直都是收在櫃裏。天殺的,原來已經是六年前的事了……」

說著,蒙莉莎繼續凝視手上的劍,臉上泛出罕見的溫和微笑,明顯已沈浸在回憶的大海裏。

「不過現在真的要用上這對雙子了,對不?」螢柔聲問道。

「對哦!」收起劍,蒙莉莎轉頭回應:「套焰的話,『黑色雙子』是對好劍,希望我不會有負威爾的一番心意吧。」

「以前聖龍刀在妳手上時不是發揮得淋漓盡致的嗎?別忘了妳受的是劍術訓練呀!」像是受了感染,焰擠出笑容搭腔說:「而且『黑色雙子』是特別為妳鑄造的,繼續擱在櫃裏,不讓它們出鞘才是有負他的心意。」

「說的又是。」加深笑意,蒙莉莎答道。「對了,那麼焰你又如何?你現在有靈力發動聖龍刀嗎?」

焰收回了臉上的笑容。雖說回復肉身後他目睹了一眾精靈把只剩下魂魄的螢救回來,也聽見了精靈的聲音,但自那次後,焰再沒有聽過精靈的聲音,連精靈的影子也不見半個,更遑論覺得自己有甚麼改變了。如果從外表來說,最大的改變是原本金色的右眼現在變成了比左眼略淡的藍綠色,還有印堂上的法印消失了。

不過就是沒有法願符……

「放心吧,你當天聽到的聲音不是幻覺,我可以保證,」這時螢轉頭望向焰,一臉認真。

焰的表情顯得有點愕然,但螢只是微微頜首並繼續說下去:「在替你回復肉身時,用的正是我的法願力,而三藏的魔天經文只是輔助。因此我很肯定你繼承了我的部分力量,只是現在這股力量還未完全覺醒而已。」

「覺醒?」

螢點了點頭。「法願力還未覺醒之前,是不會出現法願符的。其實當我仍在扶桑國的時候,也有好一段時間不知道自己懂得法願,還是因為認識了一位法願使,法願力才因此覺醒。」

「那位法願使是誰?」

「記得我們到扶桑國那天嗎?在平尾亭中工作的和實,她家是開道場的。那位法願使正是在那道場中任教,也與和實一家人同住。和實一向叫他大哥,雖然他們兩人並沒血緣關係。」

焰不可置信的眨了眨眼睛,「那他用了甚麼方法…」

螢把視線稍稍從對方身上抽離,同時倒抽一口氣,「很難用三言兩語說明的呢…不過龍介,也即是那位法願使說過,令法願力覺醒的誘因每人都有不同,但一般來說法願力覺醒的指標是能夠成功跟精靈溝通,並且能夠借用精靈的力量。」

「借用力量…」

「即是說,如果你要像以往般使用聖龍刀,便要借助火精靈的力量令刀刃成形,」螢的目光再一次對上焰的,「不過你專擅的法願屬性現時還是未知之數,是否真的火精靈還真的不知道…但怎說也好,我一定會盡力幫你!你一定能發動聖龍刀!一定!」說罷螢拍拍焰的手臂,臉上浮現了燦爛的笑靨。

「我會努力的。」聽到螢的一番話,焰的心頭像被什麼哄暖似的,微笑說。

「那即是搞定了吧?」說著,原來蒙莉莎已坐在她的沙發椅上。她頓一頓,又說:「焰你可以發動聖龍刀就最好吧,我可不會容許這寶貝回到原主時才給浪費的。」

說罷,蒙莉莎朝二人意味深長的笑了笑。

***

「什麼?變裝?」同日晚飯時間,船頭的船員這時聽到廂房傳來的叫聲,當中有興奮,有驚訝,也有不滿。

「對呀,要變裝,你們都要換上西服才去下船。」若無其事的繼續切她的肉餡餅,蒙莉莎用陳述語氣重覆,「什麼?該會滿好玩的說。入鄉隨俗嘛!」

明顯是不滿蒙莉莎這「輕浮」的態度,三藏面上掠過一下厭惡。

「好端端的搞什麼變裝?」

「為的是較好辨事。」停下來,蒙莉莎板著臉說,彷彿是三藏說了些侵犯她權威的話,「皇家港不是什麼無人島,你們還是要到處偵查的,搞不好更要待上好一陣子。變了裝,必要時可以說你們是黑珍珠號的人,別人總會肯通融,那收集情報也較易吧?其實我也是為你們著想,希望你們可以方便一些……罷了。」

蒙莉莎特別強調最後兩個字,一副受委屈的語氣。

「好吧……」三藏眉頭略跳動一下,咕噥說。

「我明白你在擔心什麼的,三藏。」呼一口氣,蒙莉莎補充,「因為新衣不夠,你不用變裝,而且我相信以你的身份,人家哪敢不通融?」

「嗯。」將視線固定在桌上的燭台,三藏悶哼。

「那妳豈不是要為我們做額外的準備?」八戒搭腔說,好轉移大家的注意力。

「沒什麼大不了的。」擺擺手,蒙莉莎微笑,回復之前的好心情。「反正現在有的是時間。只可惜當中會有人要穿船員的舊衣。」說著,眼光飄向正大口喝酒的悟淨,一秒後又收回。「放心吧,不會有補丁的。」

明顯沒有留意蒙莉莎那一眼,悟淨隨大家一起哄笑。

「哇,我好想快點變裝呀!」一臉期待,悟空用塞滿肉餡餅的口說。

***

「船長,還有三海里就會駛入皇家港海域!」

就在蒙莉莎為她的客人準備變裝用的西服時,拿著望遠鏡的祈恩帶來這消息。這一下子引得房內所有人的目光都往窗外飄去;悟空更興奮得跳上沙發,把臉和身都貼著窗子上。雖然還有三海里,牙買加群島的輪廓已經進入眾人的視線範圍之內。

「非常好,就保持這個速度前進吧,大副。叫所有人都收拾好,這趟回來可真是給大家休息的。」瞟了瞟窗外,蒙莉莎面帶笑意回應。

「是的,船長。」祈恩說著退出廂房。

「你們也聽到吧,即是大概兩小時便會到達皇家港。」蒙莉莎捧起一套棕黃色的男裝西服,續道:「該要準備好的了。悟空,這套是你的。」說著把西服遞給剛由沙發上跳下來的悟空。

「多謝大姐!即是我可以去變裝了吧?」悟空接過西服,高興得像面前有吃不完的包子一樣。

「是呀!你可以去屏風那兒更衣的。那麼大家好好的準備吧!那套墨綠色絲質是八戒的、寶藍色無袖是焰的、灰藍色那套則是蟑螂君的。」此時蒙莉莎臉上閃過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容。轉身走向廂房大門,蒙莉莎補上一句:「當然剩下的白色女裝就是螢的了。安啦,我也先回自己的崗位去了!」說罷便離開廂房。

「這是第幾次她不正面稱呼我呀?」望望手中那套明顯不是新的西服,悟淨懊惱地抱怨。「我可真得到船長大人的優待哪!」

「依我看,你這輩子也不用奢望大姐會正面稱呼你,色河童!」不用說這是悟空拋過來的針對說話。

「少在我面前耀武揚威!你是欠揍嗎笨猴?」

「好呀!誰怕誰!」

「吵死啦!在你們的喉嚨開洞好不?!」就在悟淨和悟空要大打出手時,二人眼角瞟到三藏的昇靈槍槍口正瞄準他們。

「三藏,千萬不可以哦,別忘了我們還在蒙莉莎的船上的。如果黑珍珠號有什麼損毀後果可是十分嚴重的……」八戒微笑安撫說,三藏也放下昇靈槍,雖然太陽穴上的青筋依舊猛烈地跳動著。

「……」目擊整個過程的焰和螢只可苦笑。

***

眾人都換過衣服後(除了三藏),已經可以由廂房窗戶見到一個舶滿船隻的港口。這時候,穿載整齊的祈恩進來,領眾人到甲板上。放眼望去,一眾船員都忙著把副帆收起,還有用布把小船及大炮蓋好,凖備將黑珍珠號駛進港口。

「咦?大副先生,蒙莉莎呢?」發現甲板上缺了船長,螢轉頭問祈恩。

「她嘛——」

「可以下錨了!!」正當祈恩要回應時,上方傳來一把響徹整艘黑珍珠號的女聲。隨之而來的,是來自船頭一票回應這命令的叫聲,還有大鐵錨與海水碰撞的濺水聲。

「原來船長正在主桅的頂端發號施令呢……」焰用手擋著陽光,抬頭望向剛才女聲的來源──主桅頂端。在加勒比海的艷陽襯托下,蒙莉莎的紅頭巾和衣飾在海風中飛舞,氣勢強得叫人不可不承認她才是黑珍珠號的船長。

「是呢,這是我們船長的習慣來。」順著焰的視線,祈恩笑著補充。

「酷斃了……」跟隨大家抬頭看,悟空不由自主地發出從心的讚嘆。

就在這時,他們腳下感到一下強烈的震動;黑珍珠號已停下來,他們已到達皇家港——放眼望去,四週都有船隻上落貨物──這是個感覺和平、繁盛的西域港口。看上去還跟福建的港口沒兩樣,都是熙來攘往的。

「收起主帆,放下木梯!」眾人後方傳來蒙莉莎的響亮聲線:她已經由主桅頂端回到甲板上。「祈恩,待會兒你們都收拾好黑珍珠號後,就帶阿洛、羅西奧兄弟和那幾位這星期不用輪夜更的兄弟去大宅,收拾一下。之後……這袋金幣……好.好使用吧!」

「是的,多謝船長。」

「是了,蒙莉莎妳現在打算……咦?」當焰把視線由皇家港收回,轉頭詢問蒙莉莎下一步行動時,他眼前的景象令他只懂用手去拍螢的肩頭。「怎麼啦,焰?啊……蒙莉莎妳……」順著焰的視線望去,螢也是同一個反應。

「喂喂,你們幹啥突然不說話啦?呀!大姐!」感到同伴反應有異,悟空亦本能地回頭問二人,接著就是一下驚愕的大叫,引得其餘三人也轉過頭來;悟淨更是詫異得在蒙莉莎身上來回打量。其實她這個裝扮也蠻配哪……

蒙莉莎無奈地掃視六人,她明白是什麼引起她的客人有這個反應。一向作男裝打扮的自己,如今上半身紅色披肩下是一件黑色的露肩緊身衣(披肩披法跟八戒的相類似),下半身則是一條紫紅色長裙,同時大家也發現蒙莉莎左手手臂上有個海鳥紋身。突然女性化的打扮,其餘六人看的是不習慣也不甚奇怪。

「喂!你這個不知所謂的眼神是什麼意思?!再這樣望下去,我保證黑色雙子會是你最後見到的東西!」

「呃……不好把它放得那麼近吧,船長大人……好危險的……」本來雙眼還在蒙莉莎身上打量的悟淨,發現黑色雙子正對準自己的眼球,相隔還不夠三厘米。

「那最好給我識相一點!還有……」收起黑色雙子,蒙莉莎從裙袋掏出一條髮帶,拋給悟淨,「把你那頭長得礙事的頭髮扎起。」

「呀?為什麼啦?」把髮帶接住,悟淨反問。

「第一,你的頭髮確實長得礙事。」蒙莉莎邊說邊領著眾人走下木梯,「第二,建議你最好把頭髮扎起,我可不想你在這兒被看成是身無分文的小混混,因為黑珍珠號才不會接待這種客人。」

「……」聽罷蒙莉莎的解釋,悟淨只覺得有如石化了。為避免出現剛才的驚險情況,他只好「識相地」把頭髮扎起。

這時候,正領著眾人踏上碼頭的蒙莉莎突然轉身,雙手合十,向他們行了個禮:「歡迎光臨皇家港!」

***

因為大家已經乘了一整個月的船,而且也要讓祈恩等人收拾好作安頓之用的大宅(蒙莉莎:「我半年沒有回來了……」),蒙莉莎決定先帶眾人凡去好好吃一頓,以作洗塵。

雖說皇家港不是什麼如長安的大型城鎮,不過既然是牙買加首都,而且也是加勒比海的經濟中心,其熱鬧程度絕不比長安遜色。由碼頭到位於皇家港中心的肉食巿場,一行人已路過鮮魚巿場、數不清的小酒館和密密麻麻民居住宅。

「看到那個掛在紅色簷篷下的鐵錨嗎?這就是皇家港最大的酒館:鐵錨酒館了!」當眾人走到一個紅色簷篷下,蒙莉莎停下來叫道。走了半天,眾人終於在黃昏時份來到皇家港的第一個落腳點。

蒙莉莎一馬當先推開鐵錨酒館的大門,她的同伴緊隨其後。「哇!真是十分大呢!」甫一進入酒館,悟空就驚嘆叫道。的確,現在映入這批訪客眼簾的,是一個面積和黑珍珠號甲板相若的酒館。在他們的左手邊是長長的吧桌,右手邊則是一張張坐滿客人的圓桌。最吸引眾人的是酒館中央,有一個特意清空的範圍,那兒正有一隊樂隊演奏節奏輕快的音樂。

這時蒙莉莎四顧張望,當她發現一個健步如飛的白髮男人出現在吧桌後,便箭步衝過去。

「安卡叔!請替我準備最好的菜餚和最上等的蘭姆酒吧!」老實不客氣,蒙莉莎直接向老人提出她的要求。

「呀哈!原來船長真的回來了!」老人愉悅地回應,聲線是意料之外的雄壯。「知道嗎?當有人來通報,說船長妳帶著幾位東方人回來時,老實說的確有三分懷疑,但也替妳預留了最大的位子!」說著,老人指了指眾人身後一張標了「史柏路船長留座」的大圓桌。

「謝啦,安卡叔!那麼晚餐就拜託囉!」向安卡合十行了謝禮,蒙莉莎就領著眾人往大圓桌走去。

「蒙莉莎在這兒的地位,似乎遠比我想像中高呢……這位叫安卡的老人,該是酒館的東主吧?」觀察著安卡的一舉一動,八戒得出了這結論。

「因為某些政治緣故,牙買加政府實際上也要依靠海盜維持經濟,甚至海防。所以海盜在皇家港的地位和權力範圍,可想而知吧?」沒有正面回應,蒙莉莎臉上露出一抹詭異的微笑。

「那我明白為何三佛神要我們跟妳來這了。」吐一口煙,三藏的厭煩語氣中帶一點恍然大悟。因為是幾乎可以為所欲為。

接下來,他們一行人都在享用以海鮮為主的晚餐,材料也是較少接觸到的,包括新鮮海膽。在蒙莉莎進行正式的指導前,除了似乎有經驗的螢外,各人都嘗試用不同奇怪的方法去開海膽,例如悟空曾想過用如意棒;倒還是八戒較有常識,先主動用剪刀將刺針剪去。或許大部份都是未接觸過的菜餚,今晚連食量較少的焰和三藏也吃得飽飽的。

當桌上的食物差不多被清空時,蒙莉莎再盡地主之宜,自行去吧桌取已經準備好的蘭姆酒。

不過就在蒙莉莎想去取蘭姆酒時,突然有一個男性身影擋在她面前!還二話不說拿起蘭姆酒就喝!

「先生,擋在一位女仕前頭,搶她的酒來喝,不是一個紳仕應有的風度哦!」微笑著,蒙莉莎抽出一柄黑色雙子,對準男人那藏在又長又亂的黑髮下的後頸。

「搶?有標明這些酒是妳的嗎,小姐?」沒有回頭,男人用他那沈實的聲音輕浮地回應,一副從容不迫。「而且動輒就用劍指著別人後頸,也不顯得妳有一個淑女應有的禮貌吧?」

「雖然沒有標明,你至少也該詢問一下,這些酒是否有人預留的,先生。」語氣充滿警告意味,蒙莉莎依舊保持笑容。

「什麼?這裡有規矩說我有這個責任嗎,小姐?」此時,男人亦轉過身來,臉上一副樂在其中的笑容。當下三藏等人才真正見到男人的打扮:頭頂著一頂三角帽,帽下則是暗紅色的頭巾和黑色亂髮;他身上穿著一件破舊的灰黑色大衣,大衣下是一套不甚整齊的灰色西服。縱然有大衣遮蓋,但也見到他佩有短劍和火槍。但從他們的距離,還是不太能看真他的容貌,只知他亦有一雙深沈如無底洞的明亮黑眼睛。

「咦?怎麼這個男人出奇眼熟?」托著下巴,八戒提出這令人意外的問題。

雖然其他人對八戒的提問感到好奇,不過蒙莉莎和那黑髮男人的對峙又有了新進展。出乎他們意料之外的是,之前在酒館中央演奏的樂隊居然退出原來的位置!

「先生,如果你仍想搶我的蘭姆酒,恐怕要問過我手中的黑色雙子呀!」原才蒙莉莎已經抽出另一柄黑色雙子。看到這一幕,螢不禁想起她和蒙莉莎初遇時的情景。她又主動去挑戰別人啦……想著,螢不禁苦笑。

「小姐,妳用兩柄,我只得一柄……」此時男人也抽出他的短劍。「這算是公平嗎?」

「你也懂得稱呼我作『小姐』吧……」蒙莉莎向前踏一步。「也就體諒一下吧。」

「放心,我會……」把自己的劍碰上蒙莉莎的,輕輕磨了磨,男人微笑說:「好.好的跟妳過招。」

下一刻,男人就向蒙莉莎刺去,而蒙莉莎稍向右移,她左手的劍順著男人的來勢擋在面前,男人只能刺空。同一時間,蒙莉莎右手的劍已向男人攔腰刺去!

「呀哈!真的好險呀!」快速地向右移了幾步,男人避過蒙莉莎的攻擊,同時也向蒙莉莎的下盤刺去。

蒙莉莎立刻將黑色雙子交叉擋在面前,然後往上向外揮,接著就直向男人的臉刺去。男人也將身子稍向後移,同時用劍擋住蒙莉莎的攻擊,並順勢將她領去一旁。蒙莉莎亦爭取機會,用空出的手向對方攔腰砍去,不過對方亦靈巧地避過了……

接下來,二人都是以一種滿有節奏的速度互相過招,還在不停的兜圈子。難怪焰會認為二人像在用劍跳舞多於比試,他感到他們不過是鬧著玩。

「小姐,女生劍法太好沒用的!」正當蒙莉莎在應付對方的下盤攻擊時,原來是假動作!「找一個歸宿還好吧!妳不是那些每日練劍三小時的笨蛋來吧?」

「首先要更正,不是三小時而是八小時!」男人立刻改變方向,想從上方向蒙莉莎砍去,蒙莉莎再一次用黑色雙子交叉擋住,雙方進行角力,同時距離也拉近了。「另外我的好劍法是用來教訓沒有風度的男人的!」

「是嗎?」猛然從蒙莉莎身邊彈開,男人又乘虛向她的右肩砍去。誰知蒙莉莎突然彎下身,冷不防準備向對方使出一記掃堂腿。不過其實是假動作,現在蒙莉莎的腿猛然踢向男人的右手。

「哇!痛……」男人的右手受到重擊,劍也隨之脫手。回神過來時蒙莉莎的黑色雙子已經指住自己的喉嚨。

「哈,真不愧是威爾那臭小子的徒弟呀!」露出滿足的笑容,男人拍手回應。

「再一次證明你沒有決定錯吧!對吧,傑克船長,我的父親大人?」將黑色雙子收回鞘,蒙莉莎咧嘴笑說。

「果然是傑克船長來呀……」這一下子八戒才想起這位曾在書本上見過的男人──那比蒙莉莎高出一個頭,有著異常深刻的輪廓,和高直鼻樑的傑克船長。

將傑克的劍交還,蒙莉莎挽著傑克走近她的同伴;他們仍然一臉驚愕。「正式引見,他就是我的師父兼父親,黑珍珠號的第一任船長,傑克.史柏路船長。」

不發一言,傑克環視眼前的東方訪客一眼,咧嘴笑笑,向他們合十行禮,口裏幾顆金牙還在閃閃發光。

***

「……那他們也是來尋寶的吧?」蒙莉莎將三藏一行、螢和焰介紹給傑克後,他終於以一副依然在思考中的樣子開口。他續道:「我只是還不太明白,三藏法師和其他人究竟是什麼關係?這樣子看又不像傳聞中的是『師父和徒弟』呢…」

「咦?史柏路先生,你聽過我們的事?」微感驚愕,八戒問。

「是史柏路船.長啦……是呀,我也在桃源鄉待過的。」把頭擺到一邊,傑克笑著說。

「那麼,我可以說你聽到的都是亂掰。」弄熄手中的香煙,三藏抬起頭,事不關己地說:「我跟那三個人是『主僕』關係,才不是什麼『師徒』。」說罷又燃點新的香煙。

「……」剎那間,氣氛變得怪異起來。他.又.來.啦……悟空、八戒和悟淨都不約而同地露出一副無奈的樣子;螢和焰則嘴巴微張,同時斜睨著三藏;傑克則皺著眉跟蒙莉莎互相交換一個疑問眼神。現在感到尷尬的反而是蒙莉莎,作為主人家,一時間真不懂得如何打圓場。

「蒙莉莎船長,大宅已經收拾妥當啦!」這時候,一把熟悉的男聲由酒館大門傳來。蒙莉莎轉頭望去,一臉感激,來得著時呀!「祈恩,麻煩啦!」那是她的大副祈恩。

「史柏路船長,好久不見了。」祈恩見到蒙莉莎身邊的傑克,立刻先向他行個禮。之後再轉向蒙莉莎,「還有,我想這是船長妳留在船上的。」說著,取出一個紙袋交給蒙莉莎。

「呀,是呢!真多謝你呀!」蒙莉莎誇張的向祈恩道謝,接過紙袋。真是十萬個著時呀,祈恩……當然,眾人都明白這道謝是語帶相關的。

「不用謝,船長……」

「對了,請你先帶客人去大宅休息吧,我要留在這。書房留給三藏法師,二樓那兩間相連的留給螢和焰,其餘房間隨他們自由選擇,除了主人房。」

「是的。」

「咦?蒙莉莎妳呢?」提高聲調,螢問道。

「是呢,我還以為該是主人家帶客人去安頓的呢……」悟淨一臉不滿的喃喃投訴。

「祈恩也是主人家的一份子,你就可否顯得有風度一點,紅色蟑螂?」怒睨了悟淨一眼,蒙莉莎說。這時悟淨見到悟空和螢,甚至好像連焰也在竊笑。

「晚安啦,雖然盡地主之宜的確重要,但要跟三年不見的爸爸好好一聚更是重要。」

挽緊傑克的手臂,蒙莉莎露出一個難得婉柔的微笑。

***

「好啦,我想不用擔心女兒會是個同性戀了!」就在蒙莉莎把紙袋裏的兩個小瓶取出時,傑克望著三藏一行的背影離去,托著下巴說。

「什麼?什麼同性戀?」顯然不明白傑克的意思,蒙莉莎問道。

「我說妳呀,這群男人……看上了誰啦?」揚了揚眉,傑克拋給蒙莉莎一個賊笑。

「爸!」聽到父親爆炸性的提問,蒙莉莎禁不住驚叫。

「很難選擇吧?我明白的……」保持賊笑,傑克無視蒙莉莎的反應。「那麼待我來好好的替妳分析。老實說,如果那個金髮三藏不是知尚,是最佳選擇來。當海盜,冷靜的頭腦也很重要——」

「——爸——」

「——接著那個金眼小孩可以不理……嗯,還有那個黑髮的,好像叫八戒?他也不錯,滿有方向感的,只是一副養尊處優,像個官少爺,很難想像他跟妳一起哪——」

「——爸呀——」

「——然後只剩下那個紅髮的悟淨和那藍髮的……名字是……焰!對吧?其實這兩個也不錯,任何一個我也很滿意啦——」

「——爸,夠了。」怒瞪傑克,蒙莉莎沈吟道。「焰已是名草有主,對他死心吧!悟淨那白痴就更是——」

「——更是可以吧!老實說一開始我還覺得他跟妳好配的!」彷彿意會不到蒙莉莎的怒火,傑克理所當然的說。

「爸你不了解這蟑螂……他…總之是不可能!而且……」蒙莉莎拿起剛才的兩個小瓶,在傑克面前畫了一圈,「你再在這話題糾纏,這兩瓶由扶桑國帶來的清酒就由我獨佔了……」

伸手將清酒搶過來,傑克斜睨蒙莉莎,感到憤怒又好笑。他的女兒似乎比他想像中更了解自己。咧嘴一笑,傑克一言不發將瓶清酒倒進杯子就喝。「果然是扶桑國著名的清酒,名不虛傳呢!」

「其實發現要回來皇家港的時候,也想會不會碰到爸你也回來。」側著頭,蒙莉莎笑說。「果然真的讓我碰到你!太好了……」

「其實自從妳接管黑珍珠號後,我們父女倆就沒有再見面。是呢,」收起嬉皮笑臉,傑克一下子認真起來。「妳突然在盛夏回來,不會只是為剛才的人作晌導那麼簡單吧?」

眼神閃縮,蒙莉莎低下頭,輕聲說:「爸爸……回來的原因是……我可能有機會找回我的生父母。」

「噢……是嗎……」眼裏閃過一絲失落,傑克抬起頭,說:「那是好事來,不是嗎?妳當初肯跟著我四處飄泊,不就為了找回自己的生父母嗎?」說著,又呷一口清酒。

「是的……我承認。」不敢直望傑克,蒙莉莎的聲調還是輕輕的。「不過,後來真的決定要全心全意做你的承繼人的。然後,找生父母的念頭就慢慢淡忘了……再者……」

「再者?」

「再者,爸你才是真正把我養育成材的人來呀!」蒙莉莎一口氣說出她的心底話。

「呃……」嘴巴微張,傑克想不到蒙莉莎會這樣想。又來一個賊笑,傑克續道:「傻女孩,我也只是想找一個承繼人罷,才談不上養育成材那麼偉大。我從來都不會做虧本交易的。」頓了頓,別過頭,他又說:「妳能夠青出於藍我已經好滿足了……」

「所以,」露出燦爛的笑容,蒙莉莎堅決地說:「不論如何,蒙莉莎的父親,就只有傑克.史柏路一個!」

「喂,是史柏路船長啦……」皺著眉,傑克回望蒙莉莎,「我現在也有自己的船的。」

「是啦,史柏路船.長!」向傑克敬起禮來,蒙莉莎笑道。「不過,你的船好像又是由雅娜阿姨偷來的?」這次輪到蒙莉莎回敬傑克一個賊笑。

「呃……不知道呢?」大口大口的喝著清酒,傑克選擇回避女兒的問題。

這對海盜父女就打打鬧鬧的就邊喝邊談,直到蒙莉莎開始醉得不醒人事。傑克送她回大宅後,也就靜靜和他舊日的同伴再次往新的目的地冒險去了。

「嘖,酒量還是那麼不濟。不過,看來妳有一班不錯的朋友呢……那我可放心了。」

2008年2月21日星期四

第二航–預言 Prophecy For The Lost

「呀……一日便到了?比我想的還要快呀……」

旭日初升,耀眼的陽光把才剛睡著的蒙莉莎叫醒了。雖然是負責值夜班的,但畢竟也和整船人玩了一晚,再多的精力也會不夠用;而且離開了黑珍珠號那麼久,這晚才算是回到自己的地方,蒙莉莎積存的累意一下子全都跑出來了。事實是,在日出前幾小時她已撐不住,坐在連接司令台和甲板的木梯上睡去了。她剛醒來,扶桑國的輪廓便模模糊糊的映入眼簾。

「船長?早安呀,我們快到扶桑國了。」一把男聲由上方傳來,一個溫文的微笑映入蒙莉莎眼角。

她抬起頭,那是祈恩。他手上還有杯熱騰騰的熱可可。

「有勞了,祈恩。」接過熱可可,喝了一口,蒙莉莎站起來:「你們可真比我這個船長盡責呀……」說著,蒙莉莎環視一下已在甲板上忙碌工作的船員。

「話又不能這樣說的,船長。怎麼說妳都值班值了一整夜,而且我記得每次在外闖蕩後,船長妳都累得要倒下來。」

「哈哈,其實你也很了解我呀,祈恩。」說著,打了一個大大的呵欠。

「我只是做好份內事而已。那我先回崗位去了。」

「好的。」

一口氣喝光熱可可,讓海風來抖擻抖擻精神,蒙莉莎轉身往廂房走去。這時候卻有人在內推門而出。

「螢!焰!早安呀!」蒙莉莎首先見到的是螢,還有在她身後的焰。「怎麼啦?昨晚睡得好嗎?」

「很好,第一次睡吊床,很舒服的說!」螢笑著回應,似乎已得到充足睡眠。

「船上用吊床……是明智的選擇呢。」焰的精神也不錯,臉上滿是神采。「咦?但怎麼蒙莉莎妳好像還有點點倦意似的?」

「昨夜值夜班嘛!也習慣的了。悟空!八戒!早安呀!」傾談間,蒙莉莎瞥見悟空和八戒也已起床了。

「早安,蒙莉莎。」八戒依舊是那副微笑。

「咦?三藏和那隻蟑螂呢?」缺了二人,蒙莉莎隨口問道。

「三藏他低血壓,遲陣子會起來的了。」八戒說:「至於悟淨……可能他還沈醉在好夢中吧……」

「好夢?想是昨夜偷喝了我的蘭姆酒,宿醉未醒才是吧?」

聽罷,八戒、螢和焰只能苦笑,三人皆明白蒙莉莎還很在意羅盤的事——她似乎是氣得連悟淨的本名也忘掉了。不過,焰不知道的是,長久以來蒙莉莎也不曾正面稱呼悟淨。

「大姐,早安呀!」跳步到蒙莉莎跟前,悟空叫道:「有早餐吃了沒?」

悟空這直接的一問,蒙莉莎當下也呆了一呆。「這個……我們上岸才吃吧。」轉頭向螢,續道:「螢,扶桑國是妳的地方,有什麼好介紹嗎?」

「這個當然有吧!」螢咧嘴笑道,一副眉飛色舞的樣子。

***

上了岸之後,螢瞟了一眼帶點淡藍的天空:「那家店可能還未開始營業呢,因為現在時間還很早…不如先到香椎宮安頓下來怎樣?」

眾人都沒甚麼異議,唯獨悟空是一副哭喪著臉的樣子。「肚子好餓…」

由螢領在前頭,眾人經過了仍是靜悄悄的商店街後便開始信步上山。過了不久,螢在一個形狀像牌坊的灰色建築物下面停下來,並來一個一百八十度轉身,面向尾隨在後面的人。

「現在我們開始進入香椎宮的範圍,而在我身後的是『鳥居』,即是神社的入口,」螢如此解釋,「在經過之前要先整理一下儀容,再作一揖,這是參拜的禮儀!」說罷便在鳥居下微微鞠躬,眾人亦照辦。

「…這是甚麼禮儀來的呀?我們又不是來參拜!」悟淨正在碎碎念。

「你就當作感受一下風土人情吧!」八戒拍了拍對方的肩,臉上仍是溫和的笑。

穿過了鳥居再走過一條林蔭大道後,眾人來到一個池塘旁邊。「剛才我們走的是『香椎參道』,而前面的是香椎宮的菖蒲池,在初夏時這裡會有一叢叢紫色和白色的花,很漂亮的!」螢走在前頭興高采烈為眾人解釋,看來她已成了導遊了。

「菖蒲是吧?傳說它可用來辟邪的呢。」八戒放眼望向沒有花朵的菖蒲池。

「辟不辟邪也是一樣啦!我快要餓死了——」不用說這是悟空的發言。

此時三藏沒有作聲,不過仔細看的話會看見他的太陽穴已出現跳動的青筋了。

眾人又穿過了另一個石製鳥居,接著便到了淺褐色和白色為主調的樓門。

「來到這裡即是說我們快到目的地,不過我們在進入拜殿之前要先做一件事。」一直走在前頭的螢又一次轉身面向眾人。

「…進去之前有儀式要做的麼?」這次發問的是焰。

「又不是甚麼儀式啦,不過這是我們的習慣…」說著螢拉著焰的手到了一個小小的四角形亭子旁邊。

待眾人也跟來後,螢便拿起本來架在水槽上方的杓子作示範。

「首先用右手拿這個舀水澆在左手,之後改用左手用同樣方法把右手洗一次,接著再把水倒在左手掌心漱口…」說到這螢低下頭把左手心的水吸到嘴裡,一旁在跟著螢做的焰顯得有點雞手鴨腳。

螢漱過口之後,再用右手拿起杓子舀水澆在左手上。「好了大功告成!現在輪到你們囉!」

接下來的是窸窣的談話聲還有淅瀝的水聲。

「…真不明白弄這麼多重手續幹啥?」悟淨又在碎碎念了。

「如果你不想這麼麻煩我可以幫你的喔♪」蒙莉莎的語調雖然是一派柔和,但不知何時她的火槍已握在手中,槍口更是對準了悟淨的背脊。

「呃…你剛剛洗完手是吧?」悟淨不禁背脊發涼,「放下槍吧,這樣很容易走火的…」

「不好意思,我可還未洗喔,我才不會把自己往危險中送呢♪」蒙莉莎笑容仍舊,不過那種微笑,是鱷魚把別人吞噬前露出的微笑。

「是了忘記告訴大家,如果杓子不夠的可以用手的喔!方法是用雙手掬起水槽中的水,把手洗乾淨後再掬起水槽的水漱口……」螢仍然解釋得頭頭是道。

「你不早說!!!」

***

好不容易待眾人都淨過身,一行人又再次出發,其間螢仍邊走邊指手劃腳地介紹(「這是綾杉、在門口旁的是雲龍梅……」)。最後,在一行人穿過了紅色屋頂的門廓進入庭院的範圍時,走在前頭的螢發現,在本殿前有個熟悉的身影。

「…那不就是小林先生?」螢想著又稍稍加快了腳步,待確定自己沒看錯後,
便小跑步上前去。

「小林先生!」

站在本殿前面的是名看來已屆花甲之齡的男人,雖然鬢髮有點花白,但體格也尚算健壯,感覺也是精神奕奕的。他看見螢朝著自己跑來時,臉上不期然露出了笑容。

「我回來了!」

「歡迎回來!螢你看來精神不錯嘛!」男人臉上笑容仍舊。

「是了為何你會知道我今日會回來?」螢說著又指了指對方身上的衣服,「而且還穿了正裝……」

「不用說一定是占卜吧?」呵呵大笑了兩聲之後,繼而望向螢身後的的眾人,「想必你們是螢的朋友吧?」

「嗯!」點了點頭,螢繼續說道,「讓我向你介紹,由左至右是:焰、蒙莉莎.史柏路、孫悟空、玄奘三藏法師、沙悟淨和豬八戒!」

「焰是嗎?…」小林徹微笑著對焰上下打量。

「沒錯!他們是我在桃源鄉認識的朋友!」螢說罷立即面向仍站在門前的其他人,「各位,在我旁邊的是這裡的宮司小林徹,也容讓我再自我介紹一次,我是小林螢,是風之法願使,同時是香椎宮的兼職巫女!歡迎大家蒞臨香椎宮!」

「各位從桃源鄉遠道而來,真的辛苦大家了。如果大家不嫌棄的話可以到社務所去喔,我命人準備了點心招待大家!」

「太好了終於有東西吃了——」悟空聽見「點心」這兩個字不禁歡呼。

「悟空你冷靜點吧…」蒙莉莎不禁斜睨著悟空,因為她看見三藏似乎想發飆。

「這麼期待啊?好!大家請跟我來!」

***

待大家都在社務所安頓好後,螢如此向小林徹問道:「是了小林先生你可否幫三藏法師他們一個忙?」

「怎樣?」

「是這樣的,」八戒立即接上了螢的話柄:「其實我們是要前往極西之地,為的是找回一批在長安城被偷走了的文物。雖然我們查到那批文物應該在皇家港,不過我們並不十分肯定…聽說您的占卜十分準確,因此我們希望您可以幫我們確認一下。」

「這樣子啊……」小林徹聽罷沉吟了一下,繼而回應道:「既然你們是螢的朋友,那我便幫你們吧!」

「謝謝你!小林先生!」螢表現得十分雀躍。

「哪,螢你不是說有家店可以讓我們吃東西的麼?現在已經差不多中午了……」悟空露出了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。

「那麼待你們吃過東西後便占卜吧,螢你是時候要盡一下地主之誼,畢竟他們是來自桃源鄉的貴賓!」小林徹如此提醒螢。

「但神社的工作不用我幫忙麼?」

「這些事交給靜流去做便可以的了,你儘管去陪你的朋友吧!」小林徹微笑回應道,「而且…別忘記今天是七夕呢。」

發現小林徹正向著自己頷首微笑,焰顯得有點大惑不解;螢則是把目光轉到其他的地方去,她感覺到自己的耳朵開始有點發熱。

***

三藏一行人就這樣又回到商店街,這時的商店街已是熙熙攘攘,和早上的景象成了強烈對比。螢仍是走在最前面,焰在她的旁邊,其餘五人在後面緊隨。

在大街上走了一會,一行人跟著螢拐彎到了一條胡同中,那兒有一家不起眼的小店,就連招牌也只是簡單地寫著「平尾亭」這三個字。店子的拉門半開著,燈只是照亮了室內的一半地方,其他沒有給燈照到的地方還是一片昏暗。

螢甫到大門便探頭往裡面大叫:「和實——」

「咦?這聲音是?」一位身穿水藍色作務衣和黑色短褲,腰間綁著淺褐色圍裙的少女聽見螢的叫喊,便急步跑向店門,木屐觸地的聲音清晰可聞。

待和實拉開了店門時,冷不防和螢打了個照面。

「螢!」呆楞了三秒,和實才懂得反應過來。

「好久沒見!」螢的臉上仍是笑瞇瞇的。

「你何時回來的?」

「就是今天早上!而且我帶了朋友來唷!」說著螢便用手指了指後面。

「竟然?不過真的不愧是螢,七早八早便把生意送上門!」說著和實便招呼站在門外的眾人進去,又把店內的燈全打開來。

「是了熊本呢?」螢踏進店內時問道。

「在弄食材的東西,之前發現那些鰻魚貨不對辦,立即跑了出去了!我看他很快便回來吧?」和實正在替眾人倒茶。

「咦?那張照片中有你的樣子耶!」像發現新大陸似的,悟空指著牆上的其中一張照片說。

「是啊!因為我到桃源鄉以前就是在這裡工作!因為我在神社那邊只是兼職,神社那邊沒有工作時便會在這裡打工!」說著螢眉飛色舞地繼續向悟空解釋:「在照片中站在我旁邊的是城咲仁,本來是男公關,後來轉至藝能界發展,雖然他是藝人,不過他的廚藝完全是一級棒!我也有向他討教過喔!」

「這樣說來,這間店子雖然毫不起眼,不過也算薄有名氣呢…」看著牆上貼著的其他相片,八戒下了這個結論。

「當然!那邊照片中的是橘慶太,而這兩位是彩虹樂團的主音和貝斯手…」和實也跟著向其他人解釋,悟空完全是聽得睜大了眼。

這時蒙莉莎似乎在牆上找些甚麼。悟淨見狀便問道:「船長大人你在找誰?」

「找誰也和你這河童蟑螂無關吧?」蒙莉莎沒有正眼望向對方,只是繼續上下掃視在她面前的相片。

「是不是找你那隊樂隊的——好痛!你幹啥踢我?」悟淨痛極大叫。

「再說一句我便再踢一腳!」蒙莉莎怒瞪著對方並拋下了這句話。

「你虐待狂來啊?」揉著被踢到的小腿,悟淨大喊。

「你不在黑珍珠號上算你走運,如果現在你是在船上,我一.定會命人把你丟到海裡的♪」蒙莉莎不甘示弱地反唇相譏。

「咦?一大早便有客人麼?」一位身材高大,身穿灰藍色作務衣的少年在店子後門出現,他剛剛把放在腳邊的兩大桶東西推到一旁。

「熊本你把鰻魚換回了?」和實回頭問道。

熊本脫下了帽子理了理頭髮,然後再把帽子戴回去,不過他部份的頭髮仍從帽沿中溜了出來。「沒錯,費了好大的勁才把鰻魚換回來!幸好發現得快……咦?這不就是螢麼?」看見席上的客人包括了螢,熊本也不禁吃了一驚。

「沒錯是我!」螢說罷臉上掛起了咧齒笑。

「你何時回來幫忙?自從你去了旅行後,和實這傢伙一天到晚都在抱怨工作量太多呢!」

和實聽見熊本的話立即回頭反駁,「我就算有抱怨也不至於一天到晚吧?!」繼而轉頭向螢說:「不過說真的,平尾亭近來生意真的好得不得了,我一個人有時也會應付不來!」說罷和實又開始抹另一張桌子,「看來今晚我又會忙死吧?今晚有七夕祭……」

「真的辛苦你了……」螢的語氣中帶點憐憫。

「是了!說起七夕祭,我媽替你弄了浴衣!待會兒我回家拿給你!」說著和實又跑去幹活了。

「螢我們可以點餐了吧?我快餓死了……」悟空已是餓得趴在桌子上抬不起頭來。

「好!那麼就給大家看看,平尾亭到底怎樣吸引到一批名人食客!」螢立即把白金卡亮了出來,「拜託你們了!」同時臉上不忘來一個咧齒笑。

***

轉眼間三藏一行人的桌子上堆滿了一碟碟菜餚:烤肉串、蒲燒鰻魚、茄子天婦羅、醬油燒飯團、炒麵雜錦煎、鮭魚茶泡飯……螢更是興致好得點了一大瓶大吟釀清酒,蒙莉莎也對此讚不絕口,於是她另外又買了兩大瓶,說要給傑克船長嘗嘗。

這時熊本端來了一碟生魚片。「咦?這不正是鮪魚的上腹部份?」螢仔細端詳剛端上桌的生魚片。

「我老爸請你們吃的!」熊本回頭告訴螢,螢聽罷不禁睜大了眼睛。

「……那麻煩替我向你爸爸說『謝謝』!」定下心神後,螢如此回應對方。

「是了螢你在這家店中負責甚麼工作?」焰挾了一件生魚片給螢時問道。

「主要是負責是鐵板燒,有時也會負責串烤,我看在我到了桃源鄉時,這些全是和實還有熊本負責吧?」

「那麼熊本先生的爸爸…應該是這裡的老闆吧?」八戒插口問道。

「以前是,現在不是,」回答八戒的是和實,「熊本老先生在兩年前把平尾亭交給兒子接手,不過他現在還在當生魚片師傅。」

「是嗎……」

「如果大家吃飽了的話,那麼大家便回香椎宮囉!」這時螢放下了筷子向大家宣佈。

「喂!我可還未吃飽耶!」

「吵死了!」接著是提神扇打到硬物的聲音。

***

待大家回到社務所時,小林徹便要求大家在社務所等候,因為只有宮司才可進入本殿。雖然一眾訪客有點無奈,不過他們還是照做。

過了約莫半小時,小林徹回來了,他的手中多了一卷宣紙。「小林先生你見到了甚麼?」螢看見對方一踏進社務所中便問道,不過她留意到小林徹的神色有點凝重。

「剛才我看見一個地方,是這樣子的。」小林徹說著便把手上的宣紙展開來,是一張港口的速寫。

「這不正是皇家港?」蒙莉莎指著速寫說。

「沒錯,剛才我在占卜的火中看到了這個地方,而且我翻查過資料,已證實了那是皇家港,」小林徹說到這時頓了頓,「不過……除此之外,我也看到別的東西。」

「別的東西?」

「首先是一艘三桅帆船,接著是一隻血紅色的海鳥,再之後是一個指針不住地轉來轉去,沒有安定下來的黑色羅盤……」

「黑色羅盤?」顯然這引起了蒙莉莎的注意。

小林徹點了點頭。「羅盤是指引方向之物,如果羅盤失靈你便會不知道自己應該朝著哪個方向走,人心中的羅盤也是一樣……」

蒙莉莎默不作聲,而小林徹繼續說下去:「有時候,真相並不是要把它公諸於世的,因為你不知道自己是否可以承受得來……」

蒙莉莎只是垂下頭,神色變得凝重。這時小林徹轉頭低聲向螢說:「這次你也跟著大隊走吧。」

「啊?」螢以為自己聽錯了。

「老實說,我並不擔心三藏法師會找不到他想要的東西,反而我是擔心蒙莉莎.史柏路。」

「到底發生甚麼事?你剛才說的三桅帆船、羅盤……到底指的是?」

「我感覺到這些東西都是和她有關。正所謂『物以類聚,人以群分』,你和她其實十分相似,我希望你在必要時可以拉她一把。」

「你的意思是說,蒙莉莎會有危險?」

「總之你要幫助她便是了,況且…我相信你的法願會對大家有幫助。如果你還是擔心的話便讓焰陪你一起走吧,不過我猜他大概也會跟去吧!」說罷小林徹的臉上泛起了笑容。

「請問小林螢在嗎?」這時門外傳來了一把女聲。

「竟然找到社務所來?」聽出是和實的聲音,螢不禁納罕,不過她也走到大門。

「要你特地拿浴衣給我,真的不好意思呢……」

「別這樣說,我之前答應拿給你的嘛!」和實搖了搖頭,馬尾辮隨之左右擺動。

「是了我這陣子應該不能到平尾亭幫忙了,因為我明天要離開博多…」

「咦?大哥說要和老爸一起修行便算了…現在輪到你去旅行?」和實的神情有點不解。

螢的笑容顯得有點無奈,「也不是旅行啦,這次是要替三藏法師工作……是了記得替我向師母道謝喔!還有記得向龍介說,我回來時會介紹一個法願使給他認識!」

「放心我會!那我先回去幹活囉!」說罷和實便轉身往回走。

***

入夜後,在商店街和香椎參道之間的空地出現了一個個攤販,有如星羅棋佈。

「和去年的一樣哪!」走在前頭的螢說著加快了腳步,卻差點跌了個踉蹌,還好走在旁邊的焰一把扶住。

「謝謝…」螢站好後不禁抹了把汗。

「你穿成這樣子便不要跑嘛!」焰邊說邊牽住了螢的手,螢只有乾笑的份。她差點忘記了現在穿著的不是平日的那雙粉紫色布鞋,而是木屐哩!

接著焰補上了一句:「不過…我很喜歡你現在這個造型,一直也只見過你梳兩條刷把辮,這樣子的馬尾辮那也很適合你!」

「是麼?我只是覺得穿這個梳馬尾辮會比較搭配而已啊…」說著螢低頭掃視身上的粉藍色浴衣,浴衣上面綴有大片的白色櫻花圖案。

螢和焰走著走著便到了香椎參道的入口。空地上的是絡繹不絕的人潮。

「咦?蒙莉莎他們呢?」螢在人潮中四下張望,不過想當然耳在這樣的人潮中找人可謂大海撈針。

「算吧,他們自然會來找我們的,又或者我們會遇到他們也說不定呢!」焰這樣向螢說,「再說…這樣子二人世界不很好麼?」

「嘻!說的又是!」螢不禁笑了起來,接著便和焰手牽手到攤販看東西去了。

***

另一邊廂,三藏一行人和蒙莉莎正在一個小吃攤子的旁邊,顯然他們和螢還有焰失散了。

「不知螢和焰到了哪裡呢?」這時悟空已買了蘋果糖在吃。

「就讓他們二人世界吧!你沒有聽過『妨礙別人談戀愛的會被馬踢』這說法麼?」八戒如此回應悟空。

「耶?」

「不過好像是連蒙莉莎也不見了……」不經意的往悟空身後一瞄,三藏指出另一位女同伴也是失散了的事實。

「沒事的吧?祭典開始之後她就一直落後呢……」往人潮內看,悟淨說。

***

「老闆,麻煩你將這些瓶都拋起才讓我射吧!」

這時,在不遠處的某個射擊遊戲檔子前,蒙莉莎向老闆提出這奇怪的要求。

「什麼?妳認真的嗎?」老闆抬頭,一副不可置信的語氣。

「當然,這個玩法我可是自小就用的了。」放下幾個銀幣,隨手挑了一支長槍,蒙莉莎開始上鏜。好續道:「射失了一個我也不會要獎品的。」

「也好。」嘴角上揚,出現了一個如此闊綽的客人,老闆顯然為此而高興。環視檔子,他發現蒙莉莎的舉動引來不少人圍觀,這使他更樂了。

蒙莉莎舉槍,黑色眼珠死盯著老闆手裏的瓶子,右手食指則緊緊的貼著板機。老闆叫了一聲「開始囉」就拋出第一個瓶子。在瓶子要墜下的那一秒,蒙莉莎開槍,「砰」的一聲,子彈無情的穿過瓶身,碎片零星的散在地上。

「做得好呀!再來一個!」

一個又一個的瓶子給射碎。聽著玻璃碎裂的聲音,還有圍觀者的叫囂,有這麼的一瞬間蒙莉莎是由心底笑出來的;別人讚美的聲線真的是如音樂般悅耳。

「不行!再來!再來!」

突然,一個熟悉的男性咆哮在蒙莉莎腦海響起,將她帶回十年前的黑珍珠號上。

「積克,你這樣把瓶子拋來拋去,蒙莉莎連火槍也未拿得穩,你要她怎麼射?」

在腦海的另一角,響起另一把硬朗的女聲。

「砰」!又射中了一個。蒙莉莎笑了笑,她記得雅娜總會在積克責罵她的時候,站出來為她說話。每一次都是這樣。

「蒙莉莎!妳到底有沒有把我說的聽進去的?」不理會雅娜,積克嚴聲叫道。「跟別人作戰,下手的機會往往只有一瞬間,如果妳不知道如何集中精神,好好把握那一秒瞟準的話,那就練到可以為止!」

「是的…」抬頭望向積克,蒙莉莎見到他眼內的焦急和氣憤。她好想哭,卻又不想顯得一副要認輸的樣子。

「再來!」又大喝一聲,積克向甲板拋出瓶子。蒙莉莎勉強伸直抖震的手臂,努力集中開始渙散的視線,射出火槍內最後一顆子彈。這次,子彈只是擦過瓶頸,但也使瓶口和瓶身分家了,亦是百多槍以來最接近的一次。

「射中了!雅娜阿姨,我射中了!」蒙莉莎高興得抓住雅娜的袖子叫道。雖然只是擦過瓶頸,總算是命中目標。

「好了啦,那我去替妳準備一些吃的吧,也練了一整個上午了。」摸摸蒙莉莎的頭,雅娜微笑說。

「怎麼搞的…」可惜積克還是不滿意。咬咬牙,他不理會嗓子已叫得沙啞,依樣向蒙莉莎哮道:「雅娜妳給我站住!蒙莉莎!妳知道的,只是射中瓶頸是不夠的。」

說罷,積克向蒙莉莎揚揚眉,然後用口形說「上鏜吧,好徒兒」。

「不,我是射中了的。」垂下火槍,蒙莉莎挺直身子,一臉理所當然的抬頭向積克說:「如果我是射中了一個人的頸,光是流血已夠他蒙主寵召了,不是嗎?這樣還不夠嗎,師父?」

「什麼?」瞪大雙眼,那一刻積克完全想不到如何應對。

看到積克手足無措的樣子,雅娜忍不住笑起來,其他在場的船員也哄笑起來;他們可未見過積克給一個小孩子搶白的情景。

對準檔子最後一個瓶開槍,看著老闆同樣手足無措的表情,蒙莉莎不禁把笑意加深。放下長槍,她施施然整理一下衣領,享受著圍觀者的掌聲。

「大姐姐…」一個小男孩拉了拉蒙莉莎的袖子,他手裏還拿著棒棒糖。他身後有幾個年紀相若的小孩。

「嗯?」低下頭,蒙莉莎發現他的身高還不到腰際,「怎樣啦?」

「我怎樣才可像大姐姐妳那麼厲害?」

「多練習就可以了,當然有個好導師會更好。不過槍對你來說還是早了許多呀,小傢伙。」摸摸男孩的頭,蒙莉莎笑說:「現在是多吃棒棒糖的時候呢!」她轉頭向檔子老闆又說:「我不要獎品了,給這幾個小孩棒棒糖行了。」

「多謝大姐姐!」男孩笑道。接過棒棒糖,男孩就歡天喜地的和同伴走遠了。

「有獎品也不要,不是海盜船長會做的事呢!」

蒙莉莎目送孩子們走遠時,身後傳來那不甚討她歡心的聲音。

即時拉下笑容,蒙莉莎退出人群,轉過身,盯著眼前人問:「又怎樣啦,蟑螂頭?」

「沒什麼…只是不見了妳,有點好奇,所以調頭找找看。」雙手插袋,悟淨一臉沒有什麼特別的樣子。

「是嗎?」離開檔子,蒙莉莎往人潮內走。悟淨見狀立即跟上去。

「剛才妳真厲害呀,百發百中。妳該讓三藏見識見識才是,我敢打賭同一個玩法,他一定會大敗。」

「那又未必,凡事永不能說不。咦?你站在那兒看了多久?」

「十多分鐘吧…我不肯定。」

「是嗎?」

「嗯。」

就這樣,他們沒有再說話。蒙莉莎一路自顧自的在人潮內慢慢的走,悟淨只是安靜的伴著她。人潮在二人身邊擦過,悟淨漸漸跟上蒙莉莎的走路節奏,由跟在她身後到與她並肩而行,他倆的腳步有如打拍子般規律,而蒙莉莎一直都沒有要甩掉悟淨的意思。

然而,怎麼說這也是祭典,周圍的人都是興高采烈的,只是他倆一直同行但不說話,未免有點異相。悟淨心底裏的確好想打破二人之間這奇怪的氣氛,卻一直不敢作聲。他只是知道,占卜之後蒙莉莎就不願多說話,更在祭典中離開同伴,自己一個來玩射擊遊戲。即使是神經再遲鈍的人,也知道一定是占卜預言有什麼纏住了蒙莉莎,而她又不想對這事多說一句。

「蒙莉莎。」想了又想,悟淨終於開口了。

「什麼?」沒有回頭,蒙莉莎答道。

「妳那厲害的槍法,是哪兒學的?」

「這個……」聽罷,蒙莉莎突然停下來,又言欲止。「你自己猜吧,這次我才不會那麼輕易就滿足你的好奇心。」

「那──」

「蒙莉莎!」

在前方不遠處,螢那響亮的聲線截住了悟淨,蒙莉莎見是螢,還有其他人跟在她身後,立即掛上微笑迎接眾人。

「嗯,對不起呀,玩射擊遊戲玩得不知道和大家分散了。」叉著腰,蒙莉莎笑說:「怎麼啦?是不是要回神社?」

「不是,而是要齊集大家去寫許願籤啦,這可是祭典的指定動作來哦!」拉著蒙莉莎往前走,螢手舞足蹈說:「之後還要到盆舞那邊兒跳舞的,雖然這不是一定要參加的,但我想蒙莉莎妳一定會喜歡這些熱鬧人多的節目的!」

「也好,好久沒有活動身體了。不過,許願籤?這些小玩意會有效嗎?」面露疑惑,蒙莉莎不禁皺眉問。

「都是一個心意罷,而且只要有誠意和夠真心的,就會實現。人家說,這叫『心誠則靈』。」

「是嗎?好吧,我就寫寫試一試吧。」想了一想,蒙莉莎奸笑說:「說不到黑珍珠號從此就可稱霸大海呀!」

「哈哈…不過要提醒妳,許願籤掛得愈高,就愈容易成真的!」

「那我要努力了!」

***

第二天清晨,眾人強忍睡意,跟小林徹等人道別,準備離開神社到碼頭去。其實,經過一整晚的狂歡,眾人根本沒有好好的睡過;運平日精力過盛的悟空,還有慣了熬夜的蒙莉莎也不在狀態,吃早餐時更是呵欠連連的。

「讓我多睡半小時就夠了……」眾人走到庭院時,這句話蒙莉莎已重複了不下百次。

「船長!」

鳥居外,傳來了洛格弟的叫喊。眾人抬頭,便見洛格弟向他們用力揮手,他身後還有一輛大馬車。

「阿洛?怎麼你會在這的?昨晚我不是命人告訴你們今天要出航的嗎?」見到本應在黑珍珠號上準備的二副,蒙莉莎立刻上前問個究竟。

「是祈恩要我來的。昨晚我們都見到妳和各位在祭典上玩得好不盡興,他說各位都可能會睡眠不足,所以要我租了輛馬車,來接大家到碼頭去。」雙手抱胸,洛格弟愉快地回應。頓一頓,他又向其他人叫道:「上車吧!不用客氣呀!」

聽罷,眾人都臉露感激,接著一個個的擠上馬車;大家都只想爭取時間睡多一點。

「他真想得週到!說真的,如果沒了祈恩,我會變成那個慘樣子?」隨殿後的洛格弟上馬車,蒙莉莎問。

「妳可能會是世上最無助的船長。」對方笑說,並轉頭扶蒙莉莎上車。

「呀,想必也是了……阿洛?」坐在洛格弟身旁,蒙莉莎托著下巴,喃喃說道:「船上還有沒有新衣?」

「有的,有好幾套的,女裝也有一兩套。」說罷,洛格弟揮動韁繩,輕輕一下震盪之後馬車就出發了。

「我想他們可能用得著呀……」微微一笑,蒙莉莎轉身望了望其他人。見到他們還是安靜的在休息,似乎沒有被剛才那一下震盪騷擾到的樣子,她才心滿意足的回過頭來。

「嗯?什麼?」

「走吧,之後我們可要乘一個月的船哦……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