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9年6月23日星期二

(八) 空閒時間 Awaken

螢在第二日醒來時,已是日上三竿。窗外陽光明媚,但螢只是瞟了窗外一眼,接著便隨手抓起了放在床頭櫃的梳子把頭上兩條刷把辮梳理了一下,洗把臉便出門。

過往的幾日,螢在這時間應是和三藏一行人喝完早茶,接著便是回慶雲院練習法願或者到慶雲院附設的圖書館看書,又或者和八戒他們一起買東西,甚至是跟三藏一起到三佛神那裡。但昨晚三藏已表示「焰太子重出江湖」事件的調查無限期押後,突然的悠閒,令螢一時感到有點不習慣。

想到「焰太子重出江湖」事件,螢的思緒不期然飄到焰身上去。直到目前為止,焰對於螢來說,除了他的名字以及身份外,其他的東西都是徹頭徹尾的一個謎。到底他是敵人,還是朋友?不過從他昨晚主動向自己解釋蒙莉莎失去常性的原因,又要求自己代他向蒙莉莎道歉的行徑看來,他應該不是敵人吧?

又想起了蒙莉莎。想到這裡,螢的心情在剎那間變得五味雜陳。

正當螢在走廊上踽踽而行時,悟空正朝她跑來。

「原來你已經起來啦?我正打算叫醒你的呢!」悟空看見螢便趕緊跑到她的旁邊,「你現在沒事吧?」

螢輕輕搖了搖頭。「比昨晚好多了,是了蒙莉莎情況如何?」

「八戒說情況總算控制下來了,他還說如果按照現時的復原進度,大姐應該可以在這兩日內會醒過來!」

「真的?」此時在螢的臉上有著喜出望外的神情。

「當然沒騙你!」悟空一說到這時便笑容滿面的,嗓音更顯得朝氣勃勃,而螢喜出望外的神情亦因此添了幾分的釋懷。

「是了你是否打算去看大姐?一起去吧!」

「嗯!」螢用力點一下頭,接著便是他們二人在走廊上小跑的身影。

「螢你剛才把手放在大姐的額頭上,手中有白光耶!那是法願對吧?」悟空一離開了蒙莉莎的房間後,便不停地向螢問這問那的。

「嗯,那是治癒法願,不過我只是略懂一點皮毛,根本幫不上甚麼的啦…」螢說到這時又尷尬地笑了笑。

「不過你用的那種法願很像八戒的氣功耶!再說有你在幫八戒一把,大姐一定康復得特別快!」

「說的又是,雙管齊下…」
接著是一片沉默,而他們亦進入了環繞中庭的長廊,此時悟空突然問道:「是了待會你有甚麼事做?」

螢的心神就這樣給硬拉回來。「嗯…」側頭想了想,「該是練習法願吧?」

「我陪你一起練好嗎?」

「啊?」螢的眼神帶著一絲愕然。

「你好歹也應找個人當你的對手嘛!你就這樣獨個兒練習,不覺得悶麼?」除了吃之外,悟空就是對戰鬥有這樣的觸覺。

「嗯…你又說得有點道理…」仰頭作了個深呼吸,螢這樣回應對方,「不過,你有心理準備了吧?我可不會手下留情的喔!」臉上的笑容帶點慧黠,看來螢終於也回復至平日的狀態了。

「那還用說麼?」右手豎起了大拇指,悟空回敬了螢一個充滿鬥志的笑容。

「好了,那麼開始囉!」說著螢跑到中庭的另一端。此時悟空手中的如意棒已準備好,而螢亦打開了她隨身攜帶的白色紙扇,紮穩馬步,並把拿著扇子的右手架在前面。此時印堂上的彼岸花發出淡紅的光芒,而一直繫在扇上的琉璃扇墜則在太陽底下閃亮,像在耀武揚威。

螢站在原地動也不動,相反悟空是一馬當先。「去吧!」助跑了幾步,悟空躍上半空,如意棒直往螢頭上砸去,但正當悟空從半空直往下墜之時,螢倏地將身子一盤,就這樣避過了悟空的攻擊。

「好快!」在這一瞬間,悟空只能想到這個形容詞。

而最令悟空驚訝的是,螢竟還有能力反擊。「風鍘刀!」隨著手中扇子的旋動,數十道真空刃直往悟空砍去,如是者悟空只好高速轉動如意棒把真空刃擋下,但也可以擋得一道不剩。
「居然也擋下了這麼密集的風鍘刀,果然不簡單…」此時的螢已知道,不可對眼前的金瞳少年掉以輕心。

此時的悟空已退至中庭的邊緣。「沒想到螢是這麼強呢,無論速度、攻擊力…和當年的焰有拼哪!」想到這,悟空臉上又浮現了鬥志昂揚的笑容。

「看來真的可以好好打一場呢!」螢如此想道,臉上亦浮現了笑意。

正當螢打算繼續發動攻勢時,悟空大喝一聲:「伸長吧如意棒!」手上的棒子便應聲伸長,而且正是朝著螢所在的方向直插過去!

在電光火石間螢一躍而起,她萬萬沒想到,悟空也可以發動遠距離攻擊。此時悟空把如意棒向上,試圖把在空中的螢攆下來,而在空中漸漸下墜的螢眼見躲不了便索性抓住如意棒,於是悟空抓住棒的另一端猛甩。

螢雙手抓住如意棒,竟然在如意棒上盪了兩下,接著還翻了個斛斗才「碰」一聲著地。
悟空連忙把如意棒縮回原本的長度,並跑上前看看螢的情況。正當他想開口詢問之際,螢竟是笑得合不攏嘴。

「剛才那個真的很好玩!感覺很像騎磨鞦耶!」

「騎磨鞦?甚麼東西來的?」悟空聽得一臉茫然。

「那是一種有點像蹺蹺板的東西,不過是更巨型的,因此上落幅度也大,」螢邊端詳自己的手掌邊解釋,「不過這只是在書上看到的東西,我根本就未玩過,剛才也只是亂來…」說到這螢吐了吐舌頭,「哈哈,玩得手掌也紅了…」

「是了螢你的手掌還好吧?」

「泡泡冰水便可以的了,」螢的臉上又出現了一貫的開朗笑容,「不過我倒真的沒想到你的如意棒可以伸得這麼長的呢,哈哈!」

螢和悟空就這樣在中庭談天,直到八戒來到中庭找他們來吃午飯。

待悟空和螢幫忙收拾碗筷還有洗碗盤之後,悟空如此問螢:「待會你打算怎樣?現在八戒要照顧大姐…」

「嗯…我想是到圖書館看書吧?」關於「下午的時間如何打發」這個問題,螢很顯然是沒有認真想過。

「為何你不外出逛逛呢?看你整日像個悶葫蘆似的,你不悶我也覺得悶啦!況且你也到了長安兩星期也還未把它好好逛個遍,根本說不過去…」倏地拍了一下手掌,悟空如此說道:「嗯!就讓我當你的嚮導,把長安走透透!你不知道的地方就讓我帶你去!就這樣決定!」說罷便朝著螢咧齒而笑,一副「放心交給我好了」的樣子。

螢看見悟空如此興致勃勃,雖然是有點哭笑不得,不過又不好意思拒絕他的一番好意,如是者便跟著悟空出門去了。

「喂喂悟空你不要走的這麼快嘛!你究竟想帶我到哪裡啦?」儘管在一旁緊隨著悟空的螢正在叫嚷,但悟空像聽不見似的,帶著螢到一條看起來像是商店街的地方。

「這裡是長安城的商店街,全長安最繁華的地方之一!有很多東西看的唷!當三藏和八戒有事要做的時候我最常一個人到這逛!」

「是麼…」

悟空並沒有瞎扯,這的確是一條十分繁華的街道,各式的零售商店林立,當中亦有一些賣小食等等的路邊攤。「怪不得悟空會常來這啦…」螢心想。

就在此時螢聽見一陣悠揚的樂聲。「是笛子?」如是者她便朝聲音來源走去,原來是一間茶館。那茶館標榜有書籍可供館內閱讀,同時亦有人駐場表演樂器,笛子的聲音便是從那兒傳來。

「螢你喜歡聽笛子的麼?」一直在螢身邊的悟空也在側耳傾聽。

「嗯,其實我在扶桑國時也有在學,但我的笛子還在扶桑國哪…」螢說到這時咬牙切齒的,很顯然她正在後悔在出發前往桃源鄉時,並沒有帶她的笛子。

悟空似乎對此不置可否,相反他左顧右盼,像在找甚麼東西,終於他拉著螢到了一個賣烤魷魚的攤販前。「螢!我想要這個!」手朝著在炭爐上燒得正香的魷魚指了指。

「原來這才是最終目的呢…」

螢在第二日的流程也是大概這樣子,早上和悟空一起練習,接著便是二人一起吃飯、到商店街逛,而八戒則留在慶雲院照顧仍在昏迷當中的蒙莉莎。

當八戒如常替蒙莉莎進行氣功治療時,他留意到蒙莉莎的眼皮好像微微跳動了一下,如是者他便把手上的氣收回。

蒙莉莎果然微微睜開了眼睛。「咦這裡是…?」聲音帶點沙啞。

「這裡是慶雲院。而你已昏迷了兩日有多了…」

「為何會這樣的…嘩!痛痛痛…」抓住右邊的肩膀,蒙莉莎努力地把自己的記憶拼湊起來,而此時她留意到左手纏住了繃帶。下意識的望了望右手,她方才發現右手也是如此。

「到底發生了甚麼事啦…」忍著痛,蒙莉莎咬著牙問坐在床前的八戒。

猶豫了一下,八戒緩緩地說:「…你受了你的佩刀的影響失去了常性,繼而襲擊螢小姐…」

蒙莉莎聽到這時是完全說不出話來。「…我襲擊螢…?」

八戒神色凝重地點點頭,「沒錯…而我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令你手上的刀脫手…」

「為何會這樣的…?我以前還是用那把刀的啊…」蒙莉莎的思緒已是混亂起來。「為何我會弄成這樣子的?你說!」此時蒙莉莎想伸手抓住八戒的衣領,但她發現到自己的手一抬高便又痛起來,於是只好放棄,但她狠狠的眼光並沒有從八戒身上離開過。

「其實真正的原因我們還不是太清楚…不過唯一可以肯定的是,你的佩刀令你失去了常性。還有我們證實了你的刀其實是…」八戒說到這時欲言又止。

「其實是甚麼?」
「我們證實了你的刀,正就是焰的聖龍刀。」

蒙莉莎的眼神由怨毒變為驚愕。「我的刀本來是焰的?不是吧…」

八戒看見蒙莉莎這樣子連忙安撫道:「…話雖是這樣說,不過你當時失去常性的原因其實可能不在於聖龍刀啦,因為正如我剛才所說的,原因還未證實…是了麻煩你把身子轉過來那邊。」邊說邊示意蒙莉莎把她的背向著自己。

蒙莉莎照著八戒的意思去做,但仍然沒作聲。接著八戒便把自己的氣運至對方的右肩。「不過說起來你也不簡單呢,只昏迷了兩日多些…內傷也沒有我想像中嚴重,可能是因為螢那招法願卸去了一些衝擊力吧!不過右邊的肩胛骨裂了…」

「怪不得我的右手抬不起來啦…是了悟空和螢呢?」蒙莉莎問道。

「他們外出了。不過你現在才剛醒來,你現在要做的事是好好休養,不要四周亂跑喔!」

「呃…」蒙莉莎一時語塞,而此時心中想到的是:「為何他會知道我在想甚麼的?」想到這,蒙莉莎又想起另一件更重要的事。「是了!今日的日期是?」

「六月十三日。」

「糟!已經兩星期了說!如果我再不回黑珍珠號的話…」蒙莉莎想著想著便覺得不安:「希望那幫狗輩不要把船上的財寶揮霍精光吧…」

「啊?你打算現在回去?」

「但沒辦法的嘛!如果我再不回去的話天曉得黑珍珠號會發生甚麼事!」說著蒙莉莎想從床上起來,但可能是因為在床上躺了太久,蒙莉莎發現自己此時是全身乏力,沒法子之下她只好坐在床上。

「不過看你現在這樣子,難道你不怕你的同伴擔心麼?況且…你的黑珍珠號還在福建是吧?要知道長安離福建有一定的路程…如果你現在就回去,我可真的不放心呢。我也相信換作是螢也不會讓你這樣做。」

「不過…」蒙莉莎的語氣仍帶著一絲不安。

「放心吧,我相信黑珍珠號那邊不會有甚麼事的,現在最重要的是好好養傷,其他的事待遲些再算,知道嗎?」

「嗯…」蒙莉莎垂下頭來,「不過要我這樣子留在這裡,就算不悶死也會發臭哩…」很顯然她仍未放棄外出的念頭。

「是麼…不過如果你要找些甚麼來打發時間的話,我倒也有辦法喔!」

「啊?甚麼辦法?」蒙莉莎回頭一臉狐疑的望著八戒。

「其實並沒有甚麼啦,只是想介紹你到一個地方,而且還有些東西想給你看!」

聽著八戒的話,蒙莉莎的疑惑更深了。「到底這位管家男葫蘆中賣的是甚麼藥啦?」伴隨著這念頭的是帶點不爽的表情,而一直在蒙莉莎背後的八戒則是笑瞇瞇的。

蒙莉莎好不容易待到這次的氣功治療完結。「你說帶我到一個地方,到底是哪裡?」

「待會你不就知道囉!」八戒仍舊是一副人畜無害的微笑。「喏,現在我來扶你下床!」

下了一層樓梯之後,八戒領著蒙莉莎到了一個大房間,當中有一個個的大書架和桌椅,窗戶透著明媚的陽光。「圖書館?到底八戒帶我到這幹甚麼啦?」現在蒙莉莎的腦海當中充斥著的是一個個問號。

此時八戒領著蒙莉莎到一張椅子旁,著她坐下,接著他便走到不遠處的一個書架拿了一本精裝書,並把它放在桌上。

「《世界海盜秘史》?你給我看的便是這個?」此時蒙莉莎是半邊嘴角牽起,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,而八戒只是微笑點頭示意蒙莉莎可以把桌上的書翻開來看,然而蒙莉莎幾乎是出於下意識地便翻到那一頁,而那一頁的標題,正是「傑克.史柏路」。

接著蒙莉莎便一直沒作聲,只是安靜地看,但看至中途時蒙莉莎竟是「呼呼呼」地暗笑,到了最後她更是摀住嘴巴極力不讓自己笑出聲來,憋得臉也紅了。

八戒正想問蒙莉莎發生了甚麼事時,她方才笑意未除地說:「…我想說呢…這本書中有些東西分明是在亂掰的…甚麼私生女嘛!簡直是笑話…」蒙莉莎已是笑得伏在桌子上哎唷唷了。

八戒只是笑了笑,「不過…我當初真的以為你是傑克船長的私生女呢。」

此時蒙莉莎抬起頭來,「當然不是啦,傑克船長其實是我的師父,只是我正式出道,即是接管黑珍珠號時跟了他的姓氏…我可是個孤兒來的說!」

「不過呢…」蒙莉莎已是坐直了身子,「這本書已經寫得不算誇張,當初傑克船長決定收我為徒弟時,曾經有人以為他有孌童癖呢…」蒙莉莎說完之後只是輕鬆地把桌上的書合上,好像沒事發生似的,相反八戒則被剛才蒙莉莎的話唬得一楞一楞。

「說起來我有個問題一直也想問你…」不一會兒八戒回復了他原本的溫文,「當初我們在福建找到你時,為何你會聽我們的話,跟我們回長安的呢?」

蒙莉莎覺得八戒的問題還真的有趣。「哈哈,沒有啦,其實這是因為我初抵桃源鄉時,本來是打算到處看的,長安是我打算到的地方之一,畢竟長安是桃源鄉最大的城市嘛!說不定有寶物喔!」說到這蒙莉莎又咭咭地笑起來。

「不過,問題是我人生路不熟。然而我當時先是遇上螢,接著便是遇到你們四人,當我聽見三藏說要把我帶返長安時,我不就將計就計囉!」蒙莉莎吐了吐舌頭,接著繼續說:「不過我得要承認的是,和你們相處其實也滿有趣的,對比四處遊歷也有意思得多!如果不是我可真的不會留在這裡這麼久!」臉上又露出一個帶點狡黠的笑容。

接著蒙莉莎和八戒繼續談天,談至中途時他們二人聽見兩把聲音漸漸接近圖書館的大門。
「你真的肯定八戒和大姐在這裡?」

「房間和會客室也不見他們二人,我敢肯定他們會到了這裡!因為…」一位穿著粉色長衫、梳了兩條刷把辮的少女身影映入蒙莉莎和八戒的眼簾,「這個地方是八戒告訴我的嘛!」說著便朝他們二人咧嘴而笑。

「你終於醒了啦?大姐你沒事嘛?」悟空已是一馬當先跑到蒙莉莎身邊,八戒則向螢報以一個微笑,「沒想到你會知道我們在圖書館呢。」

螢只是向八戒笑了笑,接著說:「既然蒙莉莎已經醒來,那麼我們應要好好慶祝一下!今晚便上館子吃飯!」悟空聽了當然是拍手附和,蒙莉莎則以一副懇求的眼神望著八戒。

「既然螢小姐他們興致這麼好,那麼你就跟他們外出吧,不過要記住就算是外出也不可亂來,要吃得清淡一點喔!」八戒還是叮囑了一句。

「安啦,我和螢一起不會亂來的啦!你說對嗎?」蒙莉莎說著便拉著螢附和,螢則是不住的點頭。

「那我們現在出發——!」悟空便帶頭拉著螢走出了圖書館,蒙莉莎則跟在後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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