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9年6月23日星期二

(五) 調查 Sight of His Back

三藏一行人到了長安城後首先便到了一家酒樓吃午飯(悟空:「終於可以好好吃一頓了——(感淚)」)。但平時在進餐時會吵吵鬧鬧,繼而爆發食物爭奪戰的悟空及悟淨等人,到了這時候竟是出奇的安靜,除了在點菜的時候悟空拉著螢和悟淨討論了好一陣子之外。儘管悟空吃東西時都是和平時一樣的狼吞虎嚥,在眾人之間卻瀰漫著一股異樣的氣氛。

在吃過東西後,眾人便動身前往慶雲院,亦即是東方最大的佛寺。慶雲院主殿的入口有一條長廊,當三藏走在前頭,其餘的人尾隨其後時,眾僧均站在通道兩旁合十微微鞠躬,「三藏法師」的響聲不絕於耳。(悟淨:「誰叫那個臭和尚是這裡的大僧正呢?」)

到了主殿後,三藏向一位前來迎接的老僧交談了片刻,像在吩咐事情。接著老僧便十分有禮地帶領螢和蒙莉莎到客房去。

儘管那位老僧的態度十分友善,但螢和蒙莉莎仍感到十分不自在,就像以為癢處就在這裡,但伸手去搔時卻又不能確定發癢的地方的感覺。

「到底三藏發生了甚麼事呢?」螢和蒙莉莎此時各自躺在床上,胸口漲滿了一種名叫「納悶」的感覺。


二人沉默片刻後,蒙莉莎首先坐起來,向著已閉上眼的螢說:「不如你去問吧!」

螢倏地睜開眼睛,「問三藏?」

對方點點頭,「我則不可能去問的了,既然三藏准許你當我的擔保人,即證明他信任你…如果是你去問的話,他或者會給你知道一點也說不定。」

「那我明白了…或者讓我再問一次吧。」雖然螢的語氣仍有一絲不確定。

當螢在走廊上左顧右盼,心想三藏現在可能身處的地方時,竟遇到八戒。

「螢小姐你在找誰啦?」臉上的笑容仍然優雅如昔。

「我想找三藏,想問他一些事情…」

八戒聽見螢如此回答,心中已猜到七八分。「他現在應該在辦公室…我和你一起去好嗎?橫豎我現在有空。」

「那就麻煩你了…」同時微微點頭。

穿過長長的走廊再上了兩層樓梯,兩人到了一扇微開的大門前,八戒站在前頭,在門上輕輕敲了兩下。「三藏你現在有空嗎?」

「你可不是不知道現在有一大堆公文在等著我的吧?!」雖然門是隔音的,但由於它沒有完全緊閉,因此在門外的八戒和螢也聽得見三藏的怒吼。

「不好意思!我…我只想問你一些事…」

聽見是螢的聲音,三藏的態度似乎稍為軟化了一些,「…那你進來吧。」

螢首先一臉緊張兮兮的踏進辦公室,接著便是八戒。「你現在問吧,不過不要耽誤我太多時間!」三藏的語氣帶著一絲不耐煩。

螢走到三藏面前,深呼吸。「其實今日三佛神向你說了甚麼?」接著一口氣把自己的話說完。

三藏一臉愕然,他萬萬沒想到,眼前這個看起來比悟空大不了多少的女孩子會問他這樣的問題。

氣氛瞬間有點僵住,是八戒這樣的一句話打破了這個局面:「這件事其實不只是螢小姐,蒙莉莎、我、悟空和悟淨也想知道…如果這個真的不可向其他人透露的話,我們不會勉強你;但如果不是的話,我們希望你能現在說個清楚明白,因為你不說便是對我們不公平。」此時螢發現八戒臉上一貫的笑容消失了。

三藏的紫色雙眼緩緩在面前二人的臉上掃過。「你們真的想知道?」

「是!」螢用力地點頭。

「你先看看那份放在那桌子上的剪報。」三藏往不遠的桌子伸手指了指。

「剪報…是這個吧?」螢好不容易在堆積如山的文件中找到一份剪報。「是從我們剛到福建那天的報紙上剪下來吧?」八戒看了一眼剪報上的標題後問道。

「『焰太子重出江湖』?這是甚麼啦?」螢的目光滿是疑問,但當她的視線從報導的內容移至旁邊的相片時,螢的表情起了變化,由最初的疑惑變成驚異。

深藍的短髮,袖口和下擺綴著紅色火焰圖案的紫色長袍,裹在長袍下的高挑身型…

難不成…!

螢的思路霎時有些混亂,她連忙把視線硬生生地從報導上的照片抽離,繼而轉向三藏問道:「為何你會給我看這個?還有焰太子是誰?」

「焰太子其實應稱作鬥神.焰太子,而他的本名就是叫焰,」三藏如此解釋,「所謂的鬥神,其實是作為在天界中可以殺生的存在。」

「即是怎樣?」

「即是說,天界的人是不可以殺生的,但擁有『鬥神太子』名號的天界人卻有這種特權,」八戒接上了三藏的話,「所以一般來說,他們多是所謂的『異端兒』。」

「異端?是否指和一般天界人不同?」

「沒錯,就以焰為例,他是天界人和凡人的混血兒,由於這是不被准許的,所以他是所謂的『禁忌之子』,亦即是『異端兒』。」三藏繼續說下去,「正因他是天界人和凡人混血所生,所以他的左眼是藍綠色,但右眼是金色的。」

「左眼是藍綠色,但右眼是金色的。」螢把三藏這句話默念了一次。「但你還未告訴我,這則報導和今日三佛神告訴你的事有何關係啊。」她決定了,這次一定要查根究柢,不管三藏的反應如何。

三藏沒有理會螢的提問,「不過問題是,這個人本應是死了的,一個已死的人但仍能在清晨時份於長安的街頭出現,這正是最大的問題。」

「啊?他死了的麼?但怎樣看也不像是幽靈嘛…」螢再拿起剪報看了又看,突然她恍然大悟,「難道…三佛神要你調查這件事?」

三藏點點頭,「正是,除了是因為焰本身該是死了的,另一個原因則是他曾經發動過叛變,意圖推翻天界。天界當局不想把事情弄大,才透過三佛神委託我調查,不過…」三藏說到這時頓了一頓,「除了這件事之外,還有第二件事。」

「那第二件事是甚麼?」

「第二件事是關於焰的武器。」三藏邊整理桌上的文件邊說,「聖龍刀…亦即焰的佩刀,據知應該還在人界,而三佛神則懷疑它現時在蒙莉莎手上…」

八戒似乎也想通了些甚麼。「所以三佛神才要我們把蒙莉莎帶返長安,對不對?」

「沒錯,若果我們證實了蒙莉莎的刀正是聖龍刀,我們要把它交給三佛神,因為說到底它是天界的東西。」

「不過就算證實了蒙莉莎的刀是聖龍刀又有甚麼用?她應該不會這麼輕易把刀交出來吧?」雖然這些都是按常理就能想到的東西,不過螢還是忍不住提出來。

「所以這件事絕對不可給她知道,但『焰太子重出江湖』這件事那就沒所謂。」三藏正在拿著毛筆在一張宣紙上揮筆疾書。「不過,就算是如此也要保持低調,這是三佛神說的。」

「其實你不說我們也知道該要怎樣做…」螢仔細再看一次剪報,這一次她要把焰的背影烙印在心間,因為實在太似曾相識了…

「是了三藏你打算會再和悟空他們說一次的吧?」八戒的提問打斷了螢的思路。

「晚飯後我會告訴他們,明日便開始調查『焰太子重出江湖』事件,」三藏在剛寫好了的公文上蓋了一個大印,「至於聖龍刀的事…就拜託你告訴他們了。」

「好的,」八戒點了點頭,接著望了望窗外,「欸,天色也不早了呢…」

螢聽見八戒這樣說,目光也朝著八戒的同一方向。「嗯,也差不多是吃飯的時候了…不知悟空他現在怎樣呢?」

「不用說那隻笨猴子現在是在大呼小叫吧?!」三藏一提起悟空似乎有點不爽,「腦子只顧吃的…」邊碎碎念邊把桌上的文件疊好。

「那我們先走了…」八戒看見三藏還在忙,就不打擾他。

螢和八戒分道揚鑣後(八戒回悟空他們那裡,螢則回自己的房間),不禁舒了一口氣。「剛才可真的難熬呢…」

「那背影,真的很像我在夢中見到的人…」閉上眼睛再一次深呼吸,螢設法整理自己的思路,「難道在夢中出現的人就是焰?不過也有可能是人有相似呢…」

螢邊走邊在這問題上鑽牛角尖,最後她決定了暫時不去想這問題,因為她發現愈去想它只會徒令自己更頭昏腦脹而已。「算了!還是回到房間才說…」

螢回到房間後已是二話不說便躺到自己的床上去,她只想好好地躺一躺。此時蒙莉莎一屁股坐到螢的床沿上問道:「你剛才被三藏開火?」

螢翻了翻身作側臥狀,「那倒不是,三藏有告訴我當時發生了甚麼事,」接著她把「焰太子重出江湖」的報導簡略地說明一次。

「一個本應是死了的人卻能以『實體』形式出現…」蒙莉莎也覺得這件事耐人尋味,「你肯定那個焰是有影子?」

螢點了點頭,「剛才從相片看到,不會有錯。」

「即不是幽靈吧…但也不可能是吸血鬼嘛,因為當時是白天…」蒙莉莎也被弄得有點暈頭轉向了。

「不過…」此時螢坐了起來,並理了理自己的頭髮,「除了這個之外,我自己也有些發現,一些很驚人的東西…」

「你說焰便是在你夢中出現的人?你真的肯定?」聽畢螢的發現之後,蒙莉莎完全不敢相信。

「雖說可能性很高,但其實我也不是太肯定…」螢不禁垂下頭一臉困惱,「因為也有可能是人有相似的嘛…」

「不過算吧!」蒙莉莎拍了拍螢的肩,試圖讓她打起精神,「既然三藏說明日便開始調查這件事,說不定就此可以查到,他是否和你有甚麼關係!」

「說的又是…」螢對此報以一個微笑,雖然這只是苦笑。

「不過我又想到一個問題…」此時蒙莉莎在螢的床上盤起了雙腳,手托著腮幫子,「雖說我是個海盜頭目,但為何這又會拉到三佛神上頭呢?」

「其實這個我也不太清楚…」螢復又躺到床上去,這次還翹起了二郎腿,「我想這是因為,三佛神覺得你可以作為這次調查的助力吧?」悠悠地把眼皮闔上,螢又補充了一句:「既然三藏沒有提及,那就不要追問了…」

「反正我去問也不會有結果的…」

此時螢的眼仍然閉著,但突然她又想到一個問題,所以她又張開眼睛坐了起來。「一直也忘了問你,到底你的刀是怎樣來的?」

「我的刀?哈哈!這可是除了我師父送給我的羅盤之外,另一件最珍惜的東西!」每當一提及自己的師父,蒙莉莎的臉上便會露出自豪的神色,「那是我正式接管黑珍珠號後,第一次打劫時刮到的好康!」

「原來是這樣子呀…」此時螢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。

「我第一眼看見這把刀時已覺得它很漂亮,雖然它是個大塊頭,但我還是這樣認為,」無視螢的表情變化,蒙莉莎自顧自地說下去,「而且最神奇的是,當我第一次把它拿在手時,它竟然會自動縮至像現在般的大小!」

螢不禁睜大了眼睛。「自動縮小?」

「嗯!但當刀出鞘時它會回復原本的大小唷!不信你可以看看!」蒙莉莎說著便跳下床去拿她的刀。

正當螢想叫住蒙莉莎時,刀已經霍地一聲出鞘,蒙莉莎還拿著它在空中舞了一圈,嚇得螢把身子縮起來。

「哈哈!你不用這麼害怕嘛!如果我不把意念傳至刀上它是不會噴火的!」

螢此時才鬆了一口氣。上次螢看到這把刀出鞘,是她在福建和蒙莉莎初次相遇的時候,那時的螢還為蒙莉莎搶走自己的扇墜而和她大打出手呢。這次蒙莉莎把刀亮了出來,螢可以把它看個夠了。

正如蒙莉莎所說的,這是一把十分漂亮的刀。雖然它的設計十分簡單,但線條散發著一種硬朗的味道,刀刃亮晶晶地閃著銀光,刀鋒薄如紙,一看便知它是一把吹毛可斷的好刀。

螢把臉湊到刀上去仔細端詳,刀刃正映照著她的臉。

但此時她好像看見一位年青男子的映像,在刀刃的倒影中一閃而過。

螢以為自己看錯,連忙用力眨了眨眼睛。蒙莉莎看見螢這樣子便問道:「怎樣了?」

「沒甚麼,我以為你的刀上有髒東西,不過該是我看錯了。」螢隨口說道。

「一會兒我們是去吃飯的吧?」蒙莉莎讓刀縮小並把它插回鞘中,「我肚子開始餓了呢!」

「也差不多了,我們先去找悟空他們吧!」螢正坐在床沿穿鞋,一直帶在身上的扇子躺在旁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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