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9年6月23日星期二

(十六) 終結與開始 The Brand-new Horizon

在一個陽光明媚的早上,一輛吉普正呼嘯著駛出長安城。

坐在駕駛座和副駕駛座上的分別是八戒和三藏,不過坐在後面的卻和平日的有點不同,悟空和悟淨不見了,取而代之的是螢、焰和蒙莉莎。他們正朝往斜陽殿進發。

「沒了那隻笨猴和色河童,感覺真的清靜了許多哪…」這是三藏的感言。

「哈哈,偶爾這樣子也不錯呢。」八戒依舊笑瞇瞇的。

事實上三藏並不是真的耳根清靜,因為螢正向焰講述她怎樣把記憶封印,還有轉世後發生的事。不過這些談話聲對比悟空悟淨二人的拌嘴真的沒這麼聒噪,這的確是事實。

「原來是這樣…」焰仍有點難以置信。

螢點了點頭,「到了最後,香椎宮的宮司小林徹發現了我,他眼見我無親無故,又失去了全部記憶,便讓我留在神社中,後來我更當上了兼職巫女…」

「巫女?」

「輔助宮司的人,而宮司就是神社的主管,」螢不徐不疾地解釋,「雖說是輔助,不過巫女的工作並不是真的這樣輕鬆呢…」

「是麼?」

「因為神社中的雜務全是由巫女負責,小至打掃,大至會計事務也是,」此時螢抱膝坐著望向天空,「如果有人來找我們進行祈禱儀式,甚至在神社中舉行婚禮,工作量就會更大的說…」

「不過我始終只是兼職巫女,所以工作量也不會太多!」笑了兩聲,螢繼續說下去,「況且小林先生也很厚待我,因為我發現自己懂得用法願時,他也讓我有空時練習不用工作,所以我可以名正言順把工作交給其他巫女負責!」

「是你本來便是想偷懶吧?」焰忍不住捉挾對方。

「你又知道?」螢的表情故意變得十分誇張。

「智障的也猜到啦!你當我白痴哦?」一句話便已逗得螢吃吃地笑。

稍稍靜了下來後,螢問道:「是了為何當日會你叫三藏他們作金蟬、天蓬…?」

剎那間焰的表情變得有點僵硬。

「…焰?」

「不知道現在金蟬會怎樣看我呢…」焰想著想著便把目光漸漸垂了下去。

雖然螢不知道焰和三藏以往有甚麼過節,但她知道當中的內情一定不簡單。

「說與不說,這是你的自由,」像洞察對方內心似的,三藏如此回應。「之前創造新天地的事…」

「三藏不是打算翻舊帳吧?」螢一臉不安的望向三藏的背影。

「不要緊的,我相信你們一定可以過關,」這次說話的是八戒,「事實上,在很久之前我也發生了一些事,多虧三藏我才能重過新生…」

「是麼…」螢的心中仍然感到不安。

「如果這番話是那個蟑螂男說的,我反而會對它存疑,不過說這番話的是八戒哦!你不是連他的話也不相信吧?」一直沈默的蒙莉莎也半調侃地說道。

「不過…」

「相信自己可以和焰一起全身而退,正如我相信自己可以全身而退,瞭嗎?」說著蒙莉莎閃出了一貫慧黠的神采。

「…謝謝。」回應對方的不是螢,而是焰。

蒙莉莎只是笑了笑,繼而把目光投向一直往後退的景物,並享受著涼風。

看到此情此景,螢不自覺地漸漸放鬆了眉頭,也重現了笑顏。




中午時分。

「我回來了——」一把響亮的嗓音傳進慶雲院的會客室中。

「是螢!」悟空認得聲音屬誰,連忙從沙發上一躍而起跑出去迎接,「歡迎回來!」

「哦?事情終於也告一段落了?」發問的是在悟空旁邊的悟淨。

「嗯…可以這樣說吧。」八戒仍是一副萬年不變的笑容。

「可以…這樣說?即是怎樣?」不明就裡的悟淨本來打算繼續追問下去,但當他看見三藏不只是擺著一副臭臉,太陽穴的青筋也在微微跳動時,他便識趣的噤聲。

「…這是哪門子的神來呀?觀世音菩薩你這個臭老太婆!」看來三藏已進入了計時炸彈模式。

「…大姐,三藏為何會這麼生氣?發生了甚麼事啦?」為了不想驚動三藏,悟空在蒙莉莎的耳邊悄聲問道。

「三藏又有新任務嘛!」

「欸?甚麼任務?」悟空不自覺的把聲線提高。

「小聲一點!你不是想當炮灰吧?」蒙莉莎說著拉了悟空一把,「三佛神說,日前長安城有一批文物失竊,而這批文物已運出了桃源鄉境外…」

「你的意思是三藏要把它們找回來?」

「沒錯,而三佛神說這批文物似乎已是運到極西之地,比天竺還要遠的地方,」蒙莉莎繼續解釋,「而我這次要做的,便是把你們送到那裡去…」

「那即是說我們可以和你出海?太好了——」悟空不禁大聲歡呼。

「一點都不好!」三藏邊怒吼邊向悟空來一記提神扇。

「金蟬…不,三藏他平時也是這樣子的?」焰看見悟空白白挨打,不禁呆了。

「我只知道三藏現在心情真的差到極點…」很顯然螢也被三藏的舉動嚇了一跳。

「是了一直也忘了說,謝謝你剛才在斜陽殿一直替我爭取拿回聖龍刀。」焰說著把手放在螢的胳膊上。

「不過…要謝謝的是三藏啊。」垂下眼,螢的臉頰微微泛紅。「如果不是他,我們現在也不會在一起吧…」

「這樣想來,總覺得有很多人我們需要感謝…」深呼吸並抬起頭來,螢臉上的笑意更深,「彩炎前輩、小林先生、三藏,還有蒙莉莎…」

「怎說也好,我始終還是要向你說聲『謝謝』…」焰說著便把螢擁抱入懷。

螢伸出手來回抱了對方,感受包圍自己的力度和溫暖,螢不期然感到安心。

可能是心境不同了吧?如今知道了自己的過往,心中彷彿少了一分意亂情迷,取而代之的,是多了一分踏實。
「…好痛…咦?其他人呢?」悟空揉著被打的後腦慢慢站起來。

「…我看他們是到了八戒家吧?」趕緊把焰推開,螢如此回應,與此同時她心想:「還好我反應快,如果不是可真的尷尬死了…」




這是三藏一行離開長安後第六天的正午,福建的西風微微在他們臉上走過,夏天的太陽也把舶滿船隻、人來人往的港口海面照得閃閃發光。

「雖然怎麼說,你們也是黑珍珠號的客人,但船上的規矩還是要守的。」

踏入港口範圍,一直在前頭領著眾人的蒙莉莎,突然煞有介事的停下來。轉過身,她續道:「作為一船之長,我要現在跟你們說清楚,才可以讓你們上船……那邊那紅髮白痴!你這白眼是啥意思!?」

聽到蒙莉莎突然一喝,眾人立刻轉頭望向悟淨。由他面上僵硬的五官看來,他想不到剛才一剎的白眼,蒙莉莎是看到的。看到悟淨挨罵,眾人也不敢作聲。

「好。」環視眾人,蒙莉莎滿足一笑。頓了頓,她繼續:「首先,船上所有範圍嚴禁吸煙,除了甲板。第二,不得令船身有不必要的損毀。最後,無論何時必須服從船長的命令。暸嗎?」

想到適才悟淨挨罵,即使明白是有針對成份,眾人依然大力點頭,連明顯對規矩一不滿的三藏也示意明白。

「非常好。那麼可以讓你們上船了。走吧!黑珍珠號就在港口另一邊!」

再次轉過身,蒙莉莎領著眾人走向港口未端。越過數艘商船,三藏一行終於見到黑珍珠號的真面目:不計船桅,單是船身已有起碼高四十呎;如若連船尾那廂房也計算在內,船身總長度至少也有一百呎。整條船以黑色的木所造成,加上曾打上蠟,把陽光反射到四周,名副其實是一顆海上的黑珍珠。親眼看到傳說中西方海域速度最快的海盜船,三藏一行不禁看得呆住了。

「船長!祈恩,是船長呀!船長回來了!」當眾人還在欣賞黑珍珠號時,上方突然傳來一把響亮的男聲。抬頭一看,剛才的是一位黑髮的男船員。他正倚著船邊、大力向蒙莉莎揮手,蒙莉莎也微笑回應。

「船長!」不一會,黑髮船員旁出現了一位金髮男子。他一見到蒙莉莎便連忙示意其他船員把木梯卸下。

「各位,船長回來了!」船上一眾船員均互相傳遞這消息,以最快速度把木梯卸下。金髮男子立即衝到碼頭,停在蒙莉莎面前。他頸旁束著馬尾,棕色眼內流露出難以言喻的高興。

「船長,一切還好吧?」俯身面向蒙莉莎,金髮男子問。他大概比悟淨還要高大,但對蒙莉莎的態度卻是敬畏的,語氣有禮得更像是曾接受過教育的樣子。

「非常好。」蒙莉莎簡單的回應。示意身後眾人走近自己,她續道:「祈恩,這次黑珍珠號會有客人,今晚晚餐不妨豐富一點。」又轉身面向眾人,說:「為大家介紹,他是黑珍珠號的大副,祈恩.哥頓。祈恩,是次出航,我要分別送他們到扶桑國和西域,跟羅西奧兄弟說向北行吧!」

「是的,船長。船長的客人也是我們的客人,我們不會待慢他們的。我先上船去了。」

「嗯。要準備啟航的了。」說罷,祈恩便回到黑珍珠號去。

「船長!」這時剛才的黑髮船員亦走到眾人面前。他和祈恩一樣高大,膚色黝黑,長長的黑髪把他右邊臉都遮住了。

「阿洛,起航後,你負責照顧這批客人。」蒙莉莎一見那黑髮船員就下達這個命令;又向眾人說:「這是二副洛格弟.科夫,今後在船上他會照顧你們的。他同時也是船醫,有什麼不適便找他吧!」

「對呀!你們是船長的客人,我豈會馬虎?」洛格弟咧嘴笑著說。

「好了,你先回到幫祈恩吧!」

「是的,船長。」

「蒙莉莎,你打算送我們到西域哪兒?」跟著蒙莉莎踏上木梯,八戒問。

「我不知道,不過我有方法讓你們知道,該往哪兒去。」沒有回頭,蒙莉莎說。

「是啥方法,大姐?」跑去蒙莉莎身旁,悟空追問。這時一行人已踏上甲板,甲板上忙於工作的船員盡收眼簾下。

「這個啟航後我自會交待,放心吧,悟空。噢,有勞了,大副、二副。」這時,祈恩向蒙莉莎遞上一頂皮革製的三角帽,及替她披上灰色長衣;洛格弟也遞上望遠鏡和地圖。

「蒙莉莎,多謝你送我和焰回扶桑國呀!」感激蒙莉莎的好意,螢說。

「是呢,而且先前我還間接害你弄傷了…」焰不好意思的說。

「什麼?!」

「船長!這個人…」

聽到焰曾使蒙莉莎受傷,祈恩和洛格弟不禁叫起來,並露出警戒的眼神。

「兩位,沒事的。焰不是來加害我的,倒是後面那個紅髮白痴才要注意。」安撫祈恩和洛格弟,蒙莉莎依舊沒有回頭。戴上三角帽,蒙莉莎續道:「焰,我可是一船之長,不能那麼小器的,何況那是意外呀!總之,各位…」

大動作的轉過身,蒙莉莎放上自豪的表情,雙手合十,說:

「歡迎來到加勒比海最使人聞風喪膽的海盜船——黑珍珠號!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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